若要對上贏稷,也唯有主父這種身經百戰的一代英主才有資格與之周旋,而年幼的大王還是太過於稚嫩了。

按照樓緩的想法,趙何會是一位很好的君王,但卻不會是一世雄主。長期居於深宮的他不可能瞭解將士們想要的和渴望得到的,在他身上也沒有主父那種過人的人格魅力,他只會中規中矩的做他的賢王,僅此而已。

這也是樓緩為什麼在主父和大王的衝突中,會義無反顧的投入到主父陣營中的原因。說到底若是大王執政,他需要的是肥義那種中規中矩的中流砥柱,趙國也會波瀾不驚的成為一個強國,但卻失去了主父時代所具有的上進心和擴張力,淪為一個守成之國。而主父則不同,永遠的不到滿足的**註定他時時刻刻再為新的目標奮鬥,他絕不會讓天下平靜太久的,也不會給年輕的秦王太多的時間等待。

要不鞭策天下,要不粉身碎骨,除此之外主父不會有第二種結局。也只有追隨著他,樓緩才能得到夢寐以求的權力,富貴,青史留名!

但主父的缺點和他的優點同樣的明顯,那就是婦人之仁,感情一直是能羈絆他前進的唯一阻攔。他疼愛自己的妻子,疼愛自己的兒子,即便到了如今,他仍然不曾對自己的兒子生出敵意,到像是生氣的父親想要教訓下不懂事的兒子,讓他明白誰才是一家之主。

僅此而已。

所以這場主父與大王之間鬥爭從一開始註定就是不公平的,說穿了並非大王自身想要和他的父親對抗,而是身邊以他為中心團結起來計程車大夫們要想借著他與主父抗衡,大王不過是順應形勢的想要自保。

這本應該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殘酷鬥爭,在主父眼中卻是輕蔑的不屑一顧。在他看來,這些不過是不聽話的兒子想要挑戰父親的權威,他甚至放棄了直接透過暴力方式來取得勝利,

因為那樣無疑是在抽他自己的耳光,要知道如今趙國的君王集權的締造者正是他自己本人。

趙雍被沒有給樓緩太過的思考時間,只是看了他一眼說道;“你繼續說下去,你的中策呢?”

既然和解不成,發動宮變也被否決,那剩下的唯有最後一種方法了,也就是樓緩說的中策。

“當今之計,唯有想方設法分散大王之權。如今朝堂已然三分。公子成和李兌有近半的擁護者,他們控制著朝堂的主要方向,而且打著的是擁戴大王的旗號;剩下的則是以肥義、狐易等人為首的中間派,這些人大多立場搖擺不定,多為見風使舵之人,當年主父強則依附主父,如今大王強則心懷觀望之勢,這些人我們儘量爭取的物件。至於支援我們的,就少之又少了,除了我這個有名無實的右師,再就是韓勝這個郎中令,剩下的寥寥無幾,也大多上不了場面。”

“正如主父你說的一樣,很多事情你不易出面,但可以找個人為你奪權。我們必須在朝堂中重新鞏固起勢力,將大批猶在觀望的大臣們聚攏以求對抗公子成他們。再找個適當的機會讓他取代肥義為相邦重掌朝政,否則就算我們在軍中佔據優勢,也早晚會被他們抹去優勢的。”

趙雍一怔,問道;“你說用誰合適些?”旋即又想想道;“如今朝中不是有你嗎?”

“我還不夠資格。”樓緩搖了搖頭,神色有些暗淡。

“論資歷,我被公子成和肥義穩壓一頭;論家世,公子成和李兌遠在我之上。而且我為為秦相多年,國人對我頗有微詞,所以我只能在背後推波助瀾,卻不能為主父你衝鋒陷陣。”

趙雍面露不解道:“除了你外我真想不出還有誰合適。”

“還有一人。”

趙雍露出狐疑神色,“何人?”

“安陽君。”

趙雍一怔,旋即直搖頭道;“你開什麼玩笑,章兒的性子我還不瞭解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