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八分眉目。

但李容褀顯然不知曉,只聽聞王爺提到府上有兩子未曾嫁娶便握緊了手裡的杯盞,蹙緊雙眉一臉怨毒的表情。

宋嫻無意間注意到,不禁努了努嘴,暗道他竟還不樂意,若真把自己配給她,她還不樂意呢。

待她將目光回到前方,濟川王和宋將軍卻已聊到了提親納吉之事。

但聽得濟川王道:“本王長子已然及冠,想來與令千金還算相配,既然宋將軍不反對,本王且就著人上門請出令千金的八字,待和合無誤之後,本王即親自上門提親。”

濟川王話音落下之後,李容錦更是端著酒盞行至宋將軍席前,敬道:“小婿拜見岳丈大人。”

“公子快莫要折煞老夫。”宋將軍連忙扶起李容錦,又出席向王爺行禮道:“怎敢勞王爺大駕……”

在場的其他賓客見狀,也忙紛紛說著附和之言,又齊聲恭祝濟川王雙喜臨門。

在一片祥和歡愉之中,宋嫻注意到宋將軍臉上的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想到父親此刻定為與自己謀了這個好婚事而喜不自勝,她心裡卻是百味陳雜。

想必此時的宋將軍也不會想到,這樁看似完滿的因緣竟會將愛女推向通往陰司的那條路上。

說完宋嫻和李容錦的定親之事,筵席又接著繼續下去。

也不枉王府上歷經了月餘的緊張準備,今日的壽宴可謂是賓主盡歡。

來的賓客皆是開懷暢飲,就連素來不沾酒的李容褀都飲了幾杯,因而席間不多會兒就有人挨不住酒醉被抬了出去。

宋嫻注意到父親正立於高臺之下,與那濟川王聊得盡興,大兄也被別的賓客糾纏住,舉杯暢飲,唯獨二兄,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她便連忙焦急的尋找二兄的身影,一番費力之後,終是在不願處的迴廊中找著了他。

他此時正在同王府的一個小廝說話,想必是飲多了酒要出去散散。

宋嫻便忖著這是個好機會,何不此時溜出去,同他來個巧遇?

這樣想著,她便立即行動,只與李容褀推說自己要去方便片刻。

李容褀此時飲了酒,面頰已有微紅透出,隨口竟應了她,只在她將將抽身離開時忽的攥住她的手。

宋嫻唯恐他後悔,緊張的折回來。

那李容褀卻只是拉近她到跟前,繼而湊到她耳邊道:“你且只許去一會兒,就馬上回來,本公子在這裡等著。”

宋嫻忖著他這多半是有幾分醉意了,便連聲的應道:“知道了,只去去就回。”

說罷,她立刻鬆開他的手,尋找二兄所在的方向趕去。

☆、託信

來到迴廊中時,宋嫻的二兄正背對著她立在廊下,眸光凝視著垂在屋簷下的朱紗燈籠,似乎正在出神。

宋將軍有兩個兒子,這是眾人都知曉的事情,但更深層的,那些道聽途說之人卻未必知道。

宋嫻的這兩個兄長,一個喚作宋戈,一個喚作宋淵,分別取金戈鐵馬和學識淵博之意。

倒也巧合,他們竟果真一個武藝超群,一個通曉文墨。

這武藝超群的是宋淵,乃是宋嫻同母的哥哥,也是宋家長兄,這通曉文墨的喚作宋戈,乃是庶母所出,家中排行第二。

在家裡的時候,宋嫻還時常笑話他們,說父親一世英明,偏生把兩個兒子的名字取反了,名字裡帶淵的喜歡舞刀弄槍,叫戈的反而好文墨。

“可嘆良宵短,朱紗籠孤燭……”宋嫻攜著微醺之意,唸誦了兩句,也將宋嫻拉回現實。

如今站在二哥身後,過去的那些記憶竟如潮湧,一瞬間溢滿胸襟。

她一時不能自持,竟衝著宋戈的背影輕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