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漱衣不禁道:“還是國師大人見多識廣……”

“你當本國師是什麼人。”謝珩有些不愉,這聽來得意的話裡,卻有痛苦的成分。

“這種氣味對我來說很熟悉,我對之無比厭惡,卻不能不得與它相伴。”

何漱衣訝異的看著他。

“總之,這地方不宜久留,要是待久了,不知道你的身體會有什麼損傷。”謝珩沒再看何漱衣,低垂眉眼,眸底愀然。

兩人各懷心思,走回到眾人那裡。因謝珩陷入內心深處的悲痛,何漱衣又在天馬行空,於是乎,當他們被溫茗和謝天謝地用不同的目光掃射時,才猛然意識到,兩個人的手來牽在一起。

何漱衣立即要抽手,卻被謝珩緊緊的牽住。

她有些侷促的別過視線,餘光裡見謝天謝地滿面花開,謝天還笑的奸詐不已。

“哈哈,這是幹什麼去啦?就算這洞裡黑,也不好這樣佔便宜吧。”

“是啊是啊,要守禮節。”謝地附和。

謝珩冰冷的視線剜了他倆一遍,便就不理。回身一掃袖,用內力移動身後的一塊大石,把那小岔路口堵住。

何漱衣明白他的用意,封鎖岔路,免得讓差役搜進去,被那陰損的屍血之氣荼毒。

不知過去幾多時,洞內的搜查漸漸結束。

永縣令和手下的差役們沒有搜到什麼,只好抬著那姑娘的屍體,返回縣城。

長途跋涉,大家都累了,何漱衣也是。

本以為回到縣令府邸後,多少能稍微休息休息,緩過勁來,誰知府邸的大門都還沒跨進去,就見一個嬌小纖弱的身體被推出了大門。

這被推的不是府邸的下人,卻是桃夭這個客人。

她失了平衡,踉蹌間身子後倒,眼看就要坐在地上。何漱衣忙一個箭步衝上去,接住了桃夭。下一刻就見永晝從大門衝出來,把桃夭的身子攬住。

“桃夭,你沒事吧!”永晝滿臉擔心。

兩個人都穿著喪服,倒反襯得何漱衣像個外人。

再一看,只見章姨娘從門裡衝出來,指著桃夭就罵:“誰讓你穿喪服在我家裡亂晃的!你是我永家的人嗎?怎麼夜兒死了,你還敢利用這機會跟我們家人穿成一樣!你個掃把星,給我滾出去!”

“娘!”永晝臉色青白,憤然回擊:“妹妹的死,桃夭也很悲痛,是我讓她穿上喪服,與我一同給妹妹守靈的。她沒有錯!”

“你、你……”章姨娘氣得連跺腳連道:“天殺的啊!我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胳膊肘向外拐的兒子,幫著個掃把星欺負自家親孃!你、你對得起你這身喪服嗎?”

何漱衣聽不下去了,冷冷道:“服喪期間,你在門口大呼小叫,同樣對不起身上的喪服。”

“你……”章姨娘語結,瞪著何漱衣。

何漱衣冷笑:“前言不搭後語,也不嫌丟了永縣令的臉……”

章姨娘只覺得有一根刺狠狠的刺痛了她,也挑起了她的怒火。

她一步兩個臺階的衝下來,揚起手,就要給何漱衣一巴掌,卻不妨謝珩倏忽間就從幾步開外移動到何漱衣的身前。

章姨娘喉嚨一緊,不消謝珩出手制止,自己就先洩了氣。

她害怕這個人。

從看見他衣服上的九黎圖騰起,她就害怕。

圖騰也有震懾人心的作用,何況是硃砂畫就的圖騰,古老、神秘、略帶著猙獰,彷彿蘊含了強大的魔力。

這種魔力,就和謝珩這個人散發出的氣場一樣,深如靜水黑潭,潭底棲息著一頭還未脫去妖氣的蛟,盤旋著、湧動著,說不定哪刻就騰出水面興風作浪。

“你敢。”他只說了兩個字,便有雷霆萬鈞之勢。

章姨娘嚇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