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雪白,揚起的手早不知什麼時候放下了。

她連瞪一眼何漱衣的勇氣都沒有,灰溜溜的低著頭,跑回府了。

而何漱衣的注意力,卻仍在章姨娘身上。

她盯著章姨娘雙耳上的墜子,看了半晌。

那雙耳墜,和她在山洞裡撿到的那枚,款式一模一樣,唯有顏色不同——章姨娘此刻戴著的耳墜,是玫紅色。

收回了視線,又對上謝珩的目光,何漱衣心裡一暖,淺笑:“謝謝。”

謝珩卻沒有領情的意思,反是深深的凝視起何漱衣,他的目光帶有強烈的穿透性,彷彿要從她的身上看出什麼來。

被這樣注視著,何漱衣竟覺得呼吸有些不暢,只得問道:“你看什麼?”

“沒什麼。”謝珩收回了目光,示意溫茗他們隨他進府。

他知道何漱衣剛才在看什麼。

章姨娘的耳墜,他也注意到了。

身後,傳來何漱衣空靈有質的低喃:“原來如此……是她……”

何漱衣暗下了決定,她要去探探章姨娘,弄清楚真相。

有永晝安撫桃夭,何漱衣不必多費口舌。而探探章姨娘的事,她也不想把國師府的人喊上。

她終究是習慣了獨來獨往,這兩年來都是這樣。

謊稱要回房休息,何漱衣獲得了單獨行動的機會。

她問詢了府裡的婢女,從她們口中得知,章姨娘沒有回房,而是去靈堂裡陪她女兒了。

靈堂設定在後院的一角,結合這府邸的風水,恰是陰氣最重、圍滿成圓之地。

白幡在風中發出獵獵的悲音,何漱衣穿過迴廊,走進慘白一片的靈堂。

白底墨黑的“奠”字,雪白寒涼的蠟燭,簌簌陰風,裹著挽布的黑色棺材……這樣一幅毫無溫度的畫面,朝著何漱衣撲殺而來,定格在她的眼前,伴隨著耳畔婢子們的嗚咽哭聲。

章姨娘就跪在棺材前的那個蒲團上,雙手顫抖的抓起三炷香,舉在面前自言自語了良久,插到了香爐中,盯著棺材用袖子抹眼淚。

察覺到有人進來,章姨娘回頭,發現來的竟是不久前奚落了她一通的何漱衣。

章姨娘的哭臉立馬變成怒臉,起身質問道:“小冤家,你來幹什麼?亂走亂闖,你還有點客人的樣子嗎?”

“何必動不動就對客人發火,如你這般,也同樣沒有主人的樣子……”

“你……”

“章姨娘。”何漱衣打斷了章姨娘的絮叨,面紗下的嘴角,挑起一抹冰冷。

“我本以為,你喪女之後會心痛的一蹶不振,可是看你現在的氣色,反而比兩天前要好了,這是為什麼……”

章姨娘是個虛榮心很強的人,喜歡聽溢美之詞,可畢竟是死了女兒,又被何漱衣連誇帶質問的想,心情自然好不到哪兒去,翻了個白眼道:“我就是氣色再好,也好不過你一個年輕姑娘。你說你這如花似玉的年紀,把臉給遮起來幹啥?沒得把自己弄醜了!”

“我長得醜,所以才遮蓋住面容。”何漱衣答。

章姨娘半信半疑的打量她。

何漱衣走近了章姨娘,從她的臉上嗅到一股濃濃的甜香味。

她道:“你的胭脂很香。”

提到這胭脂,章姨娘的神情就得意起來,卻還帶著點異樣的心虛。

何漱衣趁勢說:“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細膩香甜的胭脂,如果使用了,不知會不會稍稍漂亮一些……”

章姨娘審視著何漱衣,低低笑問:“怎麼的?你是想試試?”

“如果可以的話,確實很想,就怕章姨娘不願意分我一點……”何漱衣低下了頭,懇求的瞥著章姨娘。

章姨娘頓時就滋生了一股子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