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應付這人的攻勢並不顯得吃力;那人想要從寧楚懷裡奪回東方語;而寧楚也想拿下這人;是以兩人就這麼悶頭的在無人街道上纏鬥了起來。

不過,他們對打了一會之後,那人終於明白,憑他一已之力根本不可能再將東方語奪回來,再鬥下去只會對自己不利。

於是,他虛晃一招之後,便欲轉身逃走。

寧楚淡淡一笑,眼神透著譏諷,竟不依不饒地追了過去。

但是,那人這逃走卻只是一記煙霧彈;不過是用來迷惑寧楚而已。

寧楚這一追,一直被他抱在懷裡相護的少女,竟然在倏然間,正正面對著那人突然回首不顧性命的猛力一擊。

寧楚眼神一冷,這會想要再出手拆招;勢必令東方語受到重傷。

他即使心生惱怒;但卻絕不會驚慌無措。

寧楚是萬萬不願東方語在他懷裡受到損傷的;來不及變招;但他來得及變換身形。

只見寧楚腳步一錯,一個旋身迴轉;原本該是東方語正對著迎上那人兇狠殺著的;卻在眨眼換成了寧楚的背。

“啪”重重一聲悶響過後,寧楚身份微微震了震;那人一聲狠戾獰笑傳了過來。

東方語正面向上,能夠清清楚楚看到寧楚以肉身替她承受了那一掌之時,嘴角處迅速漫出一抹湮紅;卻又被那溫潤少年以更快的速度嚥了回去。

她眼睛一轉,心裡立覺隱隱的疼;彷彿剛才那一掌,並非落在這溫和少年身上;而是直接擊中她柔軟內心一樣。

寧楚這是第二次為她受傷了。

這可恨的萬惡點穴手。

她似乎已經因為這個時代高超的武功與萬惡點穴手法,多次受制了;她得好好考慮,以後是不是也學學這萬惡的點穴手法。

寧楚儘管紮紮實實捱了一掌,儘管他也聽到了那人兇狠的獰笑聲;但他並沒有為此表現出什麼懼怯來。

反而因為這一掌,而激起胸中萬丈豪氣;他今天就拼著生受的這一掌,也一定非要將此人拿下不可。

他低頭,目光溫柔,對著少女傳遞一記讓她安心的眼神,眼角卻早已四掠,尋到了一處安全形。

他忽然大步滑向街角一處雕像前;將懷中少女輕輕放下。

“小語,你暫且在這看著,我一定要將此人擒下。”他淡淡一笑,眉宇高貴而溫柔,“你知道,待在我懷裡才會讓你更加危險,在纏鬥的時候,這裡相對的要安全一些。”

少女只能對他不停地轉動眼珠,連她想要扯動嘴皮給他一個鼓勵的笑容都不能。

東方語心情無比鬱悶的時候,在心裡又狠狠的詛咒了那萬惡的點穴手無數次。

那人在擊中寧楚之後,居然也不打算逃了;非但不打算逃,就在寧楚將少女抱到旁邊安放的時候,他也沒有趁機追過來。而是抱著雙臂,冷冷站在那邊,像一具陰森冰冷沒有溫度的怪獸一樣,眼神空洞而殘戾地盯著寧楚。

寧楚回首,豔絕臉龐仍是那般溫潤儒雅的淡然,似乎這天地間,就沒有能夠憾動他那如永遠雋刻在俊臉的清淡笑紋的事情。

寧楚從來不使用武器,他身上也沒有諸如刀劍之類的利刃。

此刻,因為他受傷的關係;也因為他不放心那個少女;所以,他也打算將這事速戰速決。

他緩緩取下了別在腰間的碧玉簫。

冷光下,碧玉有淡淡光澤環繞,他低頭,看著這支伴著走過十幾個年頭的小夥伴,喃喃地,語氣充滿珍惜,神態安然冷淡,低低道:“就看你的了。”

話落,餘音尚且嫋嫋;那碧玉簫卻已不再是吹奏樂曲表達心事的樂器;而是一支貫了無上殺氣與威力的利刃。

俗話說,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