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無邪轉過頭來,她寶石一般的眸子閃爍著幽光,似在嘲笑楊真,她道: “某人不是剛答應了那蒼雲子去救人,怎麼一轉眼,就忘了?”

楊真臉一紅,道: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非智者所為。”

練無邪輕聲笑道: “那你是不是該回山搬救兵去?你崑崙山人多勢眾,怕光憑人眾就把巫門壓倒了。”

楊真猛然瞪向練無邪,一腔怒火道: “崑崙派究竟與你師門有何瓜葛,你三番兩次辱我師門……”

“怎麼,不服氣?”練無邪似乎很享受楊真的情緒失控, “若是不服氣,大可以跟我比試,不要以為仗著上品仙器和一隻鳥,就以為多了不起了。”

楊真胸口急劇起伏,最終還是平緩了下來,一臉鐵青地待在蒼雲子的屍體前。

“咕一一咕一一”青鳥在半空催促著叫了起來。

楊真突然召出了天誅,淡淡的金色光輝照亮了夜幕,練無邪微微一驚,以為這小子真要跟她比試,卻見他埋頭揮訣挖起了土坑。

練無邪心中暗道:這小子脾氣還真能忍。她正準備幫手,卻見轉瞬之間,金光在土中迸射而出;一個長丈餘、深半丈的大坑已經挖了出來。

葬下蒼雲子老道,兩人出了小山溝,站在一個山崗上。前方一片平灘正是一個小村莊,坐落在洛水左岸。

此時村內燈火暗淡,隱約有些 雜的哭泣聲傳來。那洛水看上去,隱約是一條極細的 蜒白帶子,繞在黑影迭迭的山村外。

“下游百餘里應該是三集鎮,南蠻大軍一日前破了龍門峽,若走水路,應該已經抵達那裡,巫門的人應該在附近不遠,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南蠻軍中……”

楊真靜靜地聽著練無邪細說,突然插口道: “太一門既有三名直屬門下和若干外門道人,以供奉仙師身分在平南大軍中,巫門同樣也有藉口在軍陣之中,只怕沒有僥倖可言。”

練無邪破天荒地沒有反駁,沉默了半晌,問道: “那你覺得我們不該前去一探?”

楊真搖頭道: “去,怎麼不去,我既然答應了王爺,就一定要完成此行任務。”

練無邪嘆息一聲;道: “一月內,蠻軍就能攻至洛水城,若是巫門再暗中出手,有那邪玉琅這等人,只怕很難守得住。”

楊真正要答話,青鳥怪叫一聲,從黑暗的夜空中掠了下來,落在他肩上,拍打著翅膀怪叫道: “村裡有死人,跟那老道一個死法。”

“死人?”練無邪和楊真齊齊一驚。

“是兩個小姑娘,可憐啊。”青鳥又補充了一句。

“去看看。”兩人不約而同飛身掠起,楊真落後半拍緊追而上。

星夜下,波光粼粼的洛水沿岸,起伏的山嶺中,兩個身影貼地飛掠著。

兩人正是楊真和練無邪,早前在那不知名小村子中,暗中檢視了死去的兩名少女,果然與蒼雲子如出一轍,兩人推斷,要麼是那邪玉琅激鬥受傷後欲補元氣,順道採了兩名無辜女子的精血;要麼是邪玉琅先作亂,後引來蒼雲子鬥法。

心中鬱憤的兩人,決定連夜南下,一探究竟。

在黎明前,兩人趕到丁一個臨江市鎮,他們高高站在鎮外江岸一座山頭上,遙遙望著夜空下前方寬闊的江面。

兩人靜靜地立在山頭,調息默立,雖然彼此合不來,一路行來卻漸漸有了少許默契。

楊真新功法尚未摸熟,沒有周身百脈的元氣運轉沖和,久行之下,一身疲累痠軟,更難受的是心神極其衰弱,疲倦欲死,這大概就是那新功法的弊端了。

他結合《截神道》煉神之法與乾坤印架起的天地之橋,維持法力運轉,虧耗最大的正是心神之力,元神本源雖是無時不刻在修煉,卻有一個過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