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無一不在議論,都說相國大人早就愛慕言姑娘,否則怎會五年來什麼最好的都給她送,什麼事都由著,什麼時候都寵著。

還有當日銅雀樓外守夜的侍女說兩人早已行了房事,那夜女子求饒的聲音響得她們臉都紅得不能再紅。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眾人紛紛覺得窺探了主子的一點緋聞心裡也覺得舒坦了,便都回去睡了。

銅雀樓。

嬌娘腳跟一個不穩癱坐在地上,面色慘白,眼神空茫,“放兒究竟能去什麼地方?”

楚慕緊蹙雙眉,今日他一整天都在宮中議事,一到相府便傳來蕭子瀟飛鴿傳書說已追查到那批貨,這本是個好訊息,可沒想到緊接著便是羅放出逃的訊息,還帶著女奴寧玉。

兩人竟是私奔了!!

楚慕越想越氣,“你們都給本相滾出來——”

立刻四個暗夜衛閃了出來,四團黑影俯跪在面前,嗓子裡發出晦澀暗啞的音調,“相爺恕罪——”

“羅放此刻在哪裡?”

楚慕揮袖問道,嬌娘眼中也瞬間恢復了一絲生氣。

“還,還在追查。”

“你說什麼?”楚慕震怒,他以為暗夜衛不過是因沒有得到他的命令,所以儘管看著羅放領人出了相府也不敢動他,可沒想到他們竟是生生把個大活人給看丟了——

“你們是找死——”楚慕一氣之下踢翻身旁的桌案,這一夜倒是發生了很多事啊,他莫名其妙的中了言子黛的情藥,後又失去理智地和她……

“昨晚你們都幹什麼去了?”他上前一步刷的抽出其中一人背後長劍,劍鋒直指他們的喉嚨,“為什麼銅雀樓一個人也沒有?”

“昨晚相爺走後,有高手潛入銅雀樓,屬下發現後立即去追,因其武功太高,我們只能全上,糾纏許久不下,所以……”

“調虎離山。”楚慕哼一聲,將長劍扔到了地上。

暗夜衛是他多年來親自秘密訓練而成的,這其中絕不會有背叛他的人,楚慕最開始也曾懷疑他們,但聽了這解釋,倒讓他想起一人——

兩年前,竹林裡碰上的那個。

“放兒究竟能去哪呢?放兒究竟能去哪呢?”嬌娘怔怔地聽著他們說話,目光呆滯地看著堆絨的毯子,心內像被掏空了一般的難受,她活著是為了什麼,不就為了自己的孩子,孩子沒了,她還活著幹什麼?

“你把放兒給我找回來,楚慕楚慕——”她抱著他的腿神色悽楚,楚慕輕輕地蹲下身,伸出長臂把她攬在懷裡,目光越發冷冽。

“你們都聽到了?限你們三天之內就把他給本相找回來——”

“是。”四個黑影立即閃身出去。

寧玉和羅放用銀子和驛站小二換了兩套粗布衣服,都是暗灰色的,洗得也有些褪色,都是普通農家人最慣常穿的,兩人穿在身上倒也還算精神。

起了個大早,隨車伕大哥上了路。

一路上青山綠水,紅葉黃花,風景當真迷人。

羅放摘了跟草葉躺在麻袋上吹著鄉間小調,愜意十足,寧玉悠悠然地聽著,只覺嚮往中的小木屋近了,幾畝良田近了,成群的孩子近了,彷彿一切已經在眼前了。

“小哥兒是北邊阜洲的人吧?”趕車大哥憨笑著問道。

“你去過阜洲?”羅放拿下那葉子搭起話來。

“阜洲算什麼,我哪裡沒去過哩!”趕車大哥回頭看了看他,又道,“你這小調在阜洲人人都會的……”

“大哥真是有見識,我的確是阜洲人。”

他養父養母便是住在阜洲附近的村子裡,從小便學了這調調,時常拿來哼唱,又想到再過兩年等他們在南面安穩了,一定要把他們二老接回來住才好。

“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