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染了霜結了冰,頗為輕蔑地哼了一聲,那一雙幽深的眼,像是兩把冰刃,恨不得就此用用目光刺透了他,顯得陰沉難測:“你怎配得上她的青睞?!”

蕭胤微微眯起眼,知道他和驀驀方才在寢房裡做的事,已經得到了各方面的充分且普遍的關注。“向晚楓,你要挑釁,不如換個日子!”他輕蔑地回以一瞥,本就極高的身量被清冷的月光拉成一個剪影,背對著光亮的雙眼閃過一道扭曲的陰影,令人忍不住膽寒:“恕我今日沒空作陪!”

“挑釁?!”向晚楓極慢地重複了一遍,瞥了他一眼,突然就扯出了毫無笑意的一笑:“你值得我挑釁麼?”雖然帶笑,可是他面色仍舊是一貫的陰沉,彷彿一尊難以看穿的泥塑,眉間那極深的褶皺瞬間開成了一朵帶著惡意的笑花:“我不過是來知會你一聲罷了,我與你的那場賭局勢,姑且算我輸了罷。”

語畢,他轉身拂袖而去,留下蕭胤站在原地,那淡青色的身影被月光拉得越發修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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驀嫣在床榻上呆坐了好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最應該做的不是垂頭喪氣,而是立刻穿衣裳起身。

她為什麼要按照他的安排留在這裡等訊息?!

她不想也不願做一隻鳥籠裡的金絲雀,她要和他一起去京師!

只可惜,她到底是遲了一步,待得她穿妥衣衫去馬廄牽了“甲殼蟲”,一路追過去,蕭胤已經策馬出了青州城。不僅如此,他似乎是知道她有偷溜的前科,早就預料到她不會那麼聽話地留在衛王府,竟然搶先一步諭令聶雲瀚守住青州城門,沒有他的允許,絕不許她踏出青州一步,否則,便要聶雲瀚與衛王府中所有僕役丫鬟一併人頭落地!

明明只是一步之遙,可是,她卻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策馬絕塵而去,留下一個蒼涼而蕭瑟的背影。

那一刻,青州城外的曠野上一片曖曖白雪,襯著月光,讓她覺得透心刺骨的寒冷。

聶雲瀚看著她望著蕭胤的背影沮喪得簡直無法形容的模樣,頓時眉峰一挑,眼梢處掠過一抹陰鳩。斂下眉目,他壓抑住內心滿溢的酸味,擋在她的面前,沒頭沒腦地開了口,不願在言語上示弱,只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無波:“你能不能不要再自以為是?”

這突如其來的話讓驀嫣有點錯愕,抬起頭來,看著聶雲瀚,發現他神色的怪異,似乎是喝了不少的酒,臉上染著些暗紅。

“聶雲瀚,你又抽什麼風?!”她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不悅地嘀咕了一句,牽著“甲殼蟲”就打算往回走,懶得和他繼續囉嗦。

蕭胤走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回來,她心裡正難受呢,哪裡有空理會他這個閒人?!

“我和影嫵根本就沒有——”聶雲瀚咬了咬牙,只覺得那脫口而出的解釋實在是令人難以啟齒,可是卻不能再繼續任由它囤積在心底:“那一日,我不過是騙她吃了些藥罷了!你以為我當真那般隨便,和哪一個女人也能湊合著——”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懊惱,似乎已經因著這件事而煩悶許久了。

沒錯,自從驀嫣誤以為他和影嫵有了非同一般的關係之後,她便用看採花賊一般的眼光看他,輕蔑而不屑。開始,他還想著要逗逗她,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越發地對他疏離,甚至於故意找機會讓他與影嫵單獨相處,要將他們兩人送作堆,怎讓他不痛悔當初那鬼迷心竅般的預設?!

不論如何,他也要解釋清楚才成,否則,這根本不存在的黑鍋也不知會背到何年何月!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驀嫣乾笑了兩聲,嘴角抽搐了一下,只想趕緊找個沒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