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雪崖皇子卻是臉色凝重,也不說話,一邊的承德太子也是若有所思。

“我開箱了啊!”金碧輝橫了一眼,懶得再拖延,自顧自抬手開啟箱子。

瞬間,四射的光芒照得人內堂中的人睜不開眼,下意識抬手遮目。

只有三個珠寶商心切,反而失聲驚呼著撲了上去——

玳瑁箱子裡,裝著所有珠寶商人夢中也看不到的瑰麗景象:厚厚的絲絨墊子上,密密鋪了一層龍眼般大的夜明珠,圍繞著中間一顆鴿蛋大的母珠,那奪目的光華就由此而來。珠子上散放著一些飾物珠寶,有玉如意和闢水靈犀,紫晶翠玉,每一件都是珠寶商人一生夢寐以求的寶物。

然而,讓幾個珠寶商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的,卻是箱子四角放置的、用來防止傳說中五鬼搬運大法的壓箱之物——那是四顆不同色澤的珠子,並不奪目,有著幽幽的暗彩。

“天!這、這是——”三人中那個最年長的珠寶商,用力擦了擦眼睛,結結巴巴的說著,忽然雙膝一軟,對著箱子便跪了下去。

“定風、避火、柔水、闢塵!”其他兩個珠寶商也驚得呆了,恍如夢境般的,跟著跪了下去——對他們這一行的人來說,遇到傳說中的無上至寶時,頂禮膜拜絲毫不敢褻瀆。

不用說珠寶商人,就是旁邊的承德太子和其他屬下,都不由看得震驚,說不出話來。唯獨七皇子,想來也是早就知道妻子嫁奩的驚人豐厚,只是淡淡的看著,沒有表情。

“還算有些眼力,沒虧了爹爹推你們幾個來出手這批陪嫁。”金碧輝站在桌邊,手搭在陪嫁的奩籠上,臉上似笑非笑,看著珠寶商人的臉色,“看樣子你們也底氣不足啊!或者這樣——你們三個一起湊份子,能買多少就買多少去,如何?”

“不知…不知皇妃要價幾何?”抬頭看了那箱子一眼,彷彿又被珠光刺了眼睛,最年長的珠寶商擦了擦額角的汗,從地上爬起來,再也沒有飛揚跋扈之心,有些惴惴的詢問。

金碧輝怔了怔,轉頭看了看雪崖皇子,想徵詢丈夫的意見——父親在成婚前就和女兒說起過新郎的背景和處境,本來這批東西,也是為了給他救急來的。然而,她卻不知道這一次越城需要多少財力才能渡過難關。

顏白的眼睛,卻是看向承德太子身邊的徐太傅。

“至少……五十萬金銖是要的。”徐太傅主管城中事務,估量了一下全程軍民一個冬天的開支,往大里開了一個價碼,等著三個商人就地還錢。

“五十萬金銖……五十萬?”不知為何,珠寶商們相對一笑,舒了口氣。

“哈。”珠寶商們正待答應,卻聽得旁邊有人笑了一聲,在王公貴族雲集的內堂中顯得極為刺耳。眾人轉頭看去,卻見新婚的皇子妃啪的關上了玳瑁箱,看向丈夫那邊,忍不住的滿臉冷嘲:“喂喂,有無弄錯?你們所需才不過五十萬金銖?那麼何必巴巴的弄得那麼緊張?我以為你們要傾國之富,才來求助玉堂金家呢……五十萬?嘁!”

那樣無禮的腔調,在內堂中激起了反應,從承德太子以下,每個人臉色都有變化。

——本來這門婚事,已經含了炎國皇室極大的委屈,如若不是局勢所逼,七皇子根本不會入贅金家,娶這樣一個女金吾過來。如今又聽得這般話語,當不得所有人都臉上色變。

顏白的臉色也是白了一下,卻知道新婚妻子脾性如此,似乎已經沒有心思訓斥,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由得她去。

然而金碧輝看了臉有喜色的珠寶商一眼,唇角有不屑的冷笑:“你們不要得意——我金碧輝是誰?能讓你們檢這個天大的便宜?”她捲起袖子,露出蜜色的小臂,拍了一下身邊的箱子:“大家都是識貨的,明人不說暗話——光這個玳瑁箱少說也值二十萬金銖,裡面的東西更不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