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成單,便不為美。你那兒若是還有,不如替我補齊了一對了可好。”

王延應一席話說完,一旁侍候的兩名趙引弓親信已經怒上眉梢。原來這一對琉璃盞本來自安息,乃是趙引弓的祖傳之物,趙引弓十分喜愛,幾乎是每日離不得的。先前王延應來時,在飲宴上看到這一對琉璃盞,王延應竟然強索了去,這倒也罷了,今日居然還託言摔碎了,還要一隻來配齊了,當真是貪婪厚顏之極。

趙引弓臉上露出一絲難色,笑道:“王公子,並非在下虛言推辭,只是某家祖上購買時那商人也說這世上只有這一對,請公子原諒。”

王延應此言本就是個引子,他也知道那等稀罕的琉璃盞能有相似的一對已是極難得的,哪裡還有可能再弄來一隻一模一樣的,聽到趙引弓意料之中的回答,他臉上立刻現出不滿的表情,高聲道:“某家今日來趙刺史府上,並非強索寶物,只是我家叔父生辰將近,欲尋一像樣的賀禮罷了,這琉璃盞如今只剩一隻,如何送得出去。趙刺史在明州已有五代,積蓄何等豐厚,如今難道連一隻琉璃盞都尋不出來?你如此推脫,莫非是瞧不起我們王家,以為我等不付錢白拿了你的不成?”

王延應話音剛落,一旁的王家其餘幾個兄弟立刻齊聲喝罵起來,門口侍應的兩名趙引弓親信哪裡還忍耐的住,伸手便要拔刀給他們一個好看,卻看到趙引弓雙手手掌向下微按,顯然是示意他們按奈,他們兩人才強壓下怒氣。

“王衙內息怒!”這王延應擔當著衙內指揮副使一職,所以趙引弓以衙內相稱:“某等從台州亡命而來,蒙王使君大恩而得活,莫說是些許財貨,便是這幾百條性命,也都是王使君的。只是這樣的琉璃盞只有兩隻。若要送王使君賀禮,某家這裡還有幾件東西,王衙內若看得過眼,儘可取去便是。”趙引弓說完,便伸手招來一名屬下,輕聲吩咐了幾句,那屬下小心退下,不一會兒便從後廂回來,手中卻多了一塊推盤,上面用塊絹布蒙了,也不知道里面有什麼物件。

王延應方才本就是裝怒,想要威嚇對方,好逼出趙引弓的寶物來,到時候他將其取走,隨便給個三五十貫的,想必對方也不敢和自己爭論,眼見的趙引弓屈服了,臉上的怒氣立刻便變成了貪婪之色。按說王家上一代兄弟三人,無論是王潮還是二弟王審,三弟王審知,雖說個性不同,但無一不是人中之傑,老三王審知更是自奉微薄,留心民生,見識深遠,在五代中的武人藩鎮中十分少見。可他們的子侄們卻大多數貪圖財貨,貪虐好殺,妄自尊大,目光短淺,倒是些典型五代時的短命軍閥,讓人只能感嘆萬千。

趙引弓結果屬下的托盤,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到面前的几案上。王延應看到他小心的模樣,也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笑道:“看趙刺史的模樣,這幾件物品倒好似比先前那一對琉璃盞還要珍貴似的。”

趙引弓笑道:“若論珍貴的確這幾件要貴重些,不過那對琉璃盞乃是祖上之物,意義不同罷了。”說到這裡,趙引弓吩咐手下將門窗緊閉,並用黑布將透光之處遮好,屋中頓時一片黑暗,旁人點起蠟燭方才明亮起來。

趙引弓此時方才將蒙在托盤上的絹布揭開,王家兄弟不由得深吸了口氣,原來那幕布下面乃是放著一隻翡翠玉盤,上面盛放著百餘枚珍珠,那製作玉盤的工匠匠心獨運,將那玉盤雕刻成一片初展的荷葉一般,上面不住滾動的珍珠粗粗看上去盡好似清晨荷葉上的露珠一般,在燭光的照射下,圓潤的珍珠散發出潤和的光芒,和著翡翠玉盤的透出的綠光,當真如同夢幻一般。

“王衙內看這物件可還當得起王使君的壽辰之禮?”

王延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托盤上的寶物,喉結不住上下聳動,卻是在不住的咽口水,全然沒有聽到趙引弓的詢問之語,他身後的三名兄弟也是差不多,目光全然牢牢釘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