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把杯中酒一飲而幹。

誰知明哥並不離去就此罷休,將半瓶丹鳳又斟滿兩大杯,剛好一瓶見底,說,有本事再來一杯!說著自己先把酒乾了,捏著空杯眼睛發紅地盯著梁小弟。梁小弟一時愣住反應不過來,而同伴們則圍過來讓明哥算了,說我們梁小弟酒量有限。明哥冷笑一聲,沒那個酒量就不要有那麼大的色膽,少吃“過岸草”!

這話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梁小弟大聲地喊道,這話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同伴們也都被激怒了,粗言野語馬上都冒了出來。明哥一看陣勢心想不能吃眼前虧還得先下手為強,迅速左右開弓一邊一拳打得兩個小夥子全趴下。他正想返身跑回自己的包廂,沒想被一個眼快手捷的一把抓住,另外一個也從那邊抓住了他的手臂,一時竟逃脫不了。酒勁加上羞辱梁小弟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順手抓起桌上一個啤酒瓶朝明哥的頭頂狠狠地砸了下去,頓時血漿四濺,紅白交流。那女孩子一聲尖叫衝了過來想護住明哥,誰知緊接著第二手的梁小弟已將半截啤酒瓶直直地捅了過來,女孩子剛好迎住,半邊脖子被割開一道口子,鮮血像刺破的自來水管射向白牆壁。

女孩子頸動脈管被刺斷失血過多隨即身亡。明哥送醫院急救無效也在第二天宣告不治。梁小弟一下子奪去了兩條鮮活的生命,當晚馬上被公安局刑拘。

正在專心準備大三期末考試的梁心潔接到媽媽掛來的長途電話,當場就暈了過去。吳文忠和張達敏得知訊息後,馬上做出決定,該補考就補考,明天馬上回鯉城。吳文忠陪梁心潔搭乘列車回省城,張達敏當晚乘飛機先行到鯉城公安局找熟人瞭解情況,然後再作打算。

離開西湖公園,吳文忠與梁心潔直接去長途汽車北站。梁心潔說吃不下東西,吳文忠買了瓶橙汁和兩個麵包帶車上,梁心潔動也沒動。吳文忠陪著餓了大半天到鯉城,又轉車往瓷都縣城。到梁心潔家已經晚上9點多鐘了。

家裡早亂成一鍋粥。親戚朋友坐的坐站的站全是愁眉苦臉的。繼父呆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他只是縣政府的一名小公務員,五十出頭了還是科員級別,屬於老實厚道也可以讓如今新潮評價叫做不求上進的那型別幹部。見女兒回來,他只是張了張口,說不出話來,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又重重地跌坐下去。

梁心潔扔下手提包,衝進媽媽的臥室,只見媽媽躺靠在床上,大姨和三姨一人一頭坐在床邊,相對無言以淚映照。梁母一見梁心潔,哇的一聲大嚎起來,我兒喲……梁心潔撲向媽媽哭成個淚人。

剛才明哥家和那女孩子家兩家都來人交涉,要不是繼父平時為人厚道口碑不錯,遇上這種事早已該出門去躲起來了——弄不好替兒子先捱揍。死者兩家親屬雖不為難繼父和梁母夫婦,但都提出天文數字的賠償要求,讓兩位早已神經幾近崩潰的歹命人更是膽戰心驚。

從案情來看,梁小弟已是成年人難逃一死。但假如真的這樣,這兩位半衰的父母將難以再支撐生命的延續。這點梁心潔十分明白。

怎麼辦?怎麼辦?!此時她連用自己的命去換弟弟免死的念頭都生髮出來。

面對如此局面吳文忠早已思緒亂成一團,哪裡還能幫上什麼忙?何況只是一個同學的身份也不適宜呆在梁心潔家不倫不類。梁心潔讓他第二天就回他鳳溪老家去,需要他時才告訴他。吳文忠也認為有理,就回家去了。

命運就是如此地巧安排。吳文忠走了,為張達敏施展才華搭建了舞臺。當然,吳文忠即使三頭六臂也絕無回天之力;只不過那神奇的轉機並不留給他去發現而讓張達敏幸運地把握並扭轉了僵局。歷史從此改寫了。

梁心潔再次見到吳文忠是大四開學一個多月後。他的農民老爸病情有所好轉出院回家後,才回學校上課,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