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平時更顯得愁容滿面了。

“又過了幾天。一次我從附近散步回來,下人告訴我說德·蒙梭先生正在同我爸爸在一起。男爵問了兩三次我的情況,很不放心地打聽了兩三次我到什麼地方去。他叮囑下人我一回來立刻通知他。

“事實上,我剛回我的臥房,爸爸就奔進來了。

“他對我說:‘我的孩子,有一件事迫使你必須離開我幾天,不必查問是什麼事,不要追問我,只想一想,這件事一定非常緊急,才使得我決定要在一星期,半個月,或者一個月內見不到你。’

“我戰慄了,雖然我猜不出我會遇到什麼危險,可是德·蒙梭羅先生的兩次來訪決不是好兆頭。

“我問道:‘我要到哪裡去?’

“‘到我妹妹的路德城堡裡去,你必須不讓任何人看見你在那裡。我設法使你在夜間到達。’

“‘您不送我去嗎?’

“‘不,我必須留在這裡免得人們起疑心,屋裡下人們也不應知道你到哪裡去。’

“‘那麼誰給我帶路呢?’

“‘兩個我認為可靠的人。’

“‘唉!我的天啊!爸爸!’

“男爵抱吻我。

“他說道:‘我的孩子,必須這樣做。’

“我非常熟知我爸爸多麼愛我,因此我沒有堅持問下去,也沒有要他作更加詳細的說明。”

“不過我們說好,叫我奶媽的女兒熱爾特律德跟著我。

“我父親吩咐我作好準備以後就離開了我。

“當晚八點鐘,由於我們正處在漫長的冬夜,所以天寒地凍,周圍一片漆黑;當晚八點鐘我父親來找我。我按照他的吩咐一切都準備好;我們無聲無息地下樓,越過花園,父親親自開啟一扇直通森林的小門,外邊一架套好牲口的馱轎和兩個男僕已在等待著;父親同兩個男僕說了許久,似乎是把我託付給他們。然後我坐上轎子,熱爾特律德坐在我身邊。男爵最後一次抱吻我以後,我們就上路了。

“我不知道有怎樣的危險威脅著我,迫使我離開梅里朵爾城堡。我問熱爾特律德,她也同我一樣不知道。我不敢問那兩個我不認識的帶路人。我們於是在沉默中轉彎抹角地前進,走了大約兩小時以後,儘管我憂心仲仲,在轎子的平穩而單調的搖晃下,我開始打起瞌睡來。熱爾特律德抓住我的臂膀,轎子又停止了搖晃,使我醒了過來。

“可憐的使女對我說道:‘啊!小姐,我們遇見什麼了?’

“我把腦袋伸出帳慢,只見六個戴面具的騎士包圍著我們,我的兩個男僕想自衛,已經被他們解除了武裝,動也不能動。

“我當時害怕得太厲害,不敢叫救命,何況有誰會來救我們呢?蒙面人中一個像是頭頭的人向轎子走近來。

他說道:‘小姐,請放心,我們不會傷害您的,不過您必須跟我們走。’

“我問道:‘到哪裡去?’

“‘到一處地方,您不僅不必害怕,您還要受到王后般的待遇。’

“這番安慰的話比威嚇的話更使我膽顫心驚。

“我不由得喃喃地叫喚:‘啊!爸爸!爸爸!’

“熱爾特律德對我說:‘小姐,您聽我說,我熟悉這裡附近一帶,我對您忠心耿耿,我體格強壯,我們如果不設法逃出去,我們就會遭到不幸了。’

“一個可憐的女僕給我提出保證很難使我安心。然而,覺得有人支援自己又是一件愉快的事,因此我恢復了一點力氣。

“我就對那幫人說:‘先生,你們愛怎樣對待我們就怎樣對待我們,我們只是兩個可憐的婦女,我們沒有力量保衛自己。’

“其中一個男人下了馬,坐上馱轎駕駛的位子,改變了馱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