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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恩澤。
後者住在同一修道院的牲口棚裡,食槽總是滿滿的,供它受用。
第一位叫戈蘭弗洛。
另一位當然叫巴汝奇啦。
他們至少到眼下為止,一直福星高照,對一頭驢子和一個修士來說,以前連做夢都沒有想到過。
同院的熱內維埃芙會教士們對他們遐邇聞名的兄弟真是關懷備至、體貼入微;而那些雜務修士則愛屋及烏,熱心地餵養巴汝奇,就像那些替朱庇特喂神鷹、替朱諾喂孔雀以及替維納斯喂鴿子的三等天使一樣。
修道院內的廚房永遠炊煙裊裊,勃艮第最有名的葡萄酒源源不斷地倒進一個個極大的酒杯裡。
要是個把雲遊四方的傳道士光臨,要是一位攜有教皇赦罪符的密使駕到,人們總把戈蘭弗洛修士請出來和他們見面。因為他同聖路加'注'一樣善於宣講教義,而又同聖保羅'注'一般精通劍術,因而他是那些既要有佈道口才又要勇猛善戰的神職人員的雙重典範。不僅如此,人們還要將戈蘭弗洛的全部榮耀顯示給來賓們,這就是說,把他們引到盛宴前。戈蘭弗洛面前的桌子呈半月形,以容納他那神聖的肚皮。這位教皇的聖使可以欣賞到戈蘭弗洛一個人狼吞虎嚥吃掉修道院裡八個大胃口的人的食物,這樣教士們便感到心花怒放,沾沾自喜。
修道院院長望著來客虔誠地注視這令人驚異的場面時,便雙手合十,仰望蒼天,感嘆道:“戈蘭弗洛修士真是令人欽佩之至,他不但能吃,而且致力於修辭的研究;您瞧他吃起來多帶勁!啊!要是您聽到他那天夜裡的佈道,您一定倍受感動。他發誓為了教會的勝利,他要貢獻出一切!他口若懸河,真可以和聖人讓·克里索斯托姆'注'媲美;他食大如牛,和卡岡都亞'注'不相上下。”
然而,有時,面對著這些美味佳餚,戈蘭弗洛卻愁雲滿臉,眼前香味撲鼻的勒芒雞鴨也引不起他的食慾,就連他平時一口氣就能吃掉千把只的弗朗德爾小牡蠣,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張著貝殼,被棄在一邊。大大小小已經開了蓋的酒瓶,也涓滴未動。戈蘭弗洛憂心忡忡,食不甘味,像在沉思冥想。
於是,傳聞不徑而走,人們說這位可敬的熱內維埃芙修士像聖人弗朗索瓦'注'那樣出神入化;像聖女泰雷茲'注'那樣心醉神迷。這樣,人們對他更加崇拜得五體投地了。
他已不是一個修士而成了聖人;甚至超過聖人,成了半神;有人甚至說他就是個神。
人們竊竊低語:“別吵!不要打擾戈蘭弗洛修士的沉思。”
於是人們懷著敬意走開了。
只有院長獨自等著戈蘭弗洛修士從沉思默想中清醒過來。他走到修士身邊,親切地握住他的手,恭敬地詢問他。戈蘭弗洛抬起頭,用驚愕的目光看著院長,恍惚從另一個世界走了出來。
院長問道:“可愛的修士,您剛才在做什麼?”
戈蘭弗洛不知所措:“我?”
“是的,您一定在想什麼吧?”
“對,神父,我正在構思一篇講道稿。”
“內容是不是和您在神聖聯盟之夜勇敢地向我們宣講的那篇一樣?”
每當人們向他提起那次演講,戈蘭弗洛總為自己的夜遊症感到遺憾。
他嘆了口氣,說道:“是的,和那次演講一樣。啊!我沒有把那篇演講寫下來,真是一大憾事!”
“親愛的修士,像您這樣的人還用得著寫嗎?您金口玉言,您的話就是天主的語言,您一開口,天主的語言就從您的嘴裡滔滔不絕地流出來。”
戈蘭弗洛問道:“您相信是這樣嗎?”
院長答道:“懷疑者有福。”
確實,戈蘭弗洛深知地位的重要,他被自己以前的光榮歷史所鼓舞,時常苦思冥想一篇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