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的嗎?”

“唉!老天爺!在這樣亂哄哄的人群裡,誰能擔保不出事?這些人口袋裡都有一把出了鞘的匕首,這匕首愚昧無知,不知不覺就會捅到別人的肚子裡去,而那人只來得及咒罵一聲,就見閻王去了。陛下,到別處去吧。”

“我被人發現了嗎?”

“我看沒有。不過,您再呆下去,十之八九要被人認出來。”

人群像潮水一般從菜市場那邊湧來,他們呼喊著:“彌撒萬歲!彌撒萬歲!”湧進了枯樹街。

聚在拉於裡埃爾門前的人群應聲高呼:“吉茲先生萬歲!紅衣主教萬歲!馬延先生萬歲!”他們剛剛認出這兩位洛林親王。

亨利緊蹙眉頭問道:“噢!噢!他們亂嚷些什麼?”

“這些喊聲證明人只有呆在自己的位置上才能自由自在,不應該離開。吉茲先生應該呆在大街上,而陛下則該留在盧佛宮。還是回宮去吧,陛下。”

“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我?噢!不!孩子,你有兩個常任保鏢,無需我陪著。快走吧,凱呂斯!莫吉隆!我想把這場戲看完。我覺得這場戲如果不是很滑稽,就是很奇特。”

“你到哪兒去?”

“我還要到別的地方去簽名。我希望明天巴黎的大街小巷都能見到我的親筆簽名。我們到堤岸邊了,晚安,孩子,你往右,我往左,各走各的路;我要到聖梅里去聽一個知名佈道士的演講。”

國王忽然問道:“噢!這又是什麼聲音?為什麼人們都往新橋那邊跑?”

希科踮起腳尖,但除了人群,什麼也看不見。這群人吶喊著,吼叫著,你擁我擠,好像將什麼人或什麼東西舉起來歡呼勝利。

突然,人流散開了,這時他們已經到了洗衣街對面開闊的河岸,這樣人群便向左右兩邊散開了。如同海浪把一個妖魔衝到希波呂託斯'注'的腳下一樣,這人流也將一個人——他似乎是這場滑稽戲的主角——推到國王腳下。

這人是一個騎在毛驢上的修士,正在指手劃腳地說著什麼。

毛驢也在嘶鳴。

希科一眼認出剛剛走出人群的那個修士和那匹牲口。他說道:“媽的!我剛才跟你說要到聖梅里去聽一個知名教士佈道,現在看來,不用跑那麼遠了,就聽聽眼下這一位的吧。”

凱呂斯問道:“一個騎毛驢的佈道士?”

“為什麼不可以,孩子?”

莫吉隆說:“我看他倒像西勒諾斯。”

享利問道:“究竟誰是佈道士?這兩個東西都在說話。”

希科說:“下面的那位最能言善辯;不過上面的那位法語說得最棒,聽一聽,亨利。”

人們從四周叫道:“安靜!”

希科也喊道:“安靜!”他的嗓門壓倒了所有的人。

人人都靜了下來,把修士和毛驢圍在中間,修士開始說道:

“我的兄弟們,巴黎是座美麗的城市:巴黎是法蘭西王國的驕傲。巴黎人個個才華橫溢,歌中不是這麼唱的嗎?”

說著,修士放開嗓門唱起來:

巴黎人,漂亮的朋友,

你真是樣樣都知曉!

聽了這幾句話,或者說聽了這支曲子,毛驢也湊起熱鬧,使勁地大叫起來,打斷了它的騎士的話。

人們一陣大笑。

修士喝道:“住嘴,巴汝奇,住嘴,呆會兒才輪到你說話呢,先讓我說。”

毛驢不叫了。

修士繼續說:“我的兄弟們,人間是苦難的淵藪,人們往往只能以淚洗面。”

國王說道:“這人喝醉了!”

希科應道:“當然!”

修士又說:“正如你們所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