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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不妨事了。”又側頭張望道:“官家與爹爹到哪裡去了?”鳳弦扶他躺好道:“在外頭說話了。方才是中暑了嗎?”芳華道:“我也不曉得。那會子只覺心裡頭一陣亂跳,便不醒人事了。”鳳弦道:“且把這個吃了散散暑氣。”說罷端起那碗冰酪,拿了銀勺子來喂他。芳華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
一個溫柔服侍,一個低眉承受,一切做來皆是這般熟悉自然。直到那碗冰酪喂完了,二人才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
芳華望著滿面緋紅的鳳弦,有些窘迫的坐在那裡,自家臉上又何嘗不是彩霞滿天?二人幾乎同時開口道:“你怎知道‘守真’這個名字的?”,“你怎知道‘泊然’這個名字的?”鳳弦望著芳華道:“你先說吧。”芳華也與他同時說出了這句話。二人一時笑將起來。芳華豎起一指按在唇邊“噓”了一聲。鳳弦朝外望了一眼,慢慢收斂了笑容,將自己做的那個夢對他如實相告。芳華聽罷,也將自己的夢說與鳳弦知道。他二人左思右想,均不得其中之意。
芳華慢慢坐起身,鳳弦忙將一旁的薄被墊在他身後。只聽芳華道:“自得此夢,便像有人在耳邊時時提醒不叫忘記。那喚守真的竟似在叫我自己一般。”鳳弦頷首道:“我與你感同身受。在此之前我二人從未謀面,更談不上相識,如何會做這般離奇的夢?那夢中的人怎會又是你我了?”想一想又道:“莫非,你我前生乃是親兄弟不成?”芳華想得入神,不覺輕輕咬住了指尖,像是自語道:“他二人不像是親兄弟,倒似……倒似一對極恩愛的夫妻。”鳳弦被他說中心事驚了一跳。抬眼望去,見芳華微微側頭盤膝而坐,一手放於足上,一手點在唇邊。凝眸沉思之態,令鳳弦莫名的有些意動神搖起來。想著他方才說的話,羞澀之餘腦中忽的微光一閃,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破繭而出,可是轉瞬間又沉了下去。
芳華抬頭望著鳳弦道:“這等看來,你我前世倒頗有些淵源。今生能再度相聚,果然是緣分不淺。我們因他們而相遇,私下裡我便喚你做‘泊然’,你喚我做‘守真’可好?”鳳弦點了點頭,果然叫了一聲“守真”。誰知他二人聽了皆渾身一顫,直直的望著對方的眼睛。芳華不覺掉下淚來,抖著唇回應了一聲“泊然。”鳳弦一陣衝動,幾乎伸手將他擁入懷中。幸而靈臺尚存得一絲清明,半路上將一手扶在芳華肩頭,一手引袖與他拭淚道:“如你方才所說,你我前世既有牽絆,今生有幸再度相逢,應是件極歡喜之事,怎的反倒落淚了?”芳華不覺唐突任其所為,輕輕牽住他的衣袖道:“你莫笑我男兒家動不動便要掉淚,每次聽那夢中的泊然喚守真,我便痛不可當。似有許多的怨情深埋心中又無處可訴。那一世……是我欠了你的,還是你欠了我的?”
鳳弦見他眼淚流個不停,起身緊挨著他坐下,撫著他的肩道:“在夢裡守真跌入沼澤地中,泊然在岸上眼睜睜看他沉下去不得相救,自然是泊然欠守真之情。”芳華抽了口氣道:“你不曉得夢是反的嗎?只怕是那守真虧欠了泊然的,也未可知呢。”鳳弦道:“不管他們誰欠了誰的,你我二人卻互不相欠。”芳華回味著鳳弦的話,沒來由的一陣悵然若失。
鳳弦直想要哄他喜歡,提議與他結拜金蘭。滿以為芳華定會應允,誰知芳華聽後愣了愣半響不作聲。鳳弦遲疑著問道:“你是嫌我愚笨不配……”芳華急道:“我何曾說什麼了,竟在這裡亂猜。”鳳弦道:“是怕郡王不準嗎?”芳華又搖頭否認。鳳弦也有些急了,道:“究竟如何你倒是說啊?”芳華並非不願與他結拜,只是覺得有些不妥,究竟哪裡不妥,連他自己也說不明白。躊躇半日方道:“你既然將我引以為知己,我自然拿你做我的知己,既是知己又何須那些虛禮了?你我也不必論什麼兄弟,我也曉得,讓你叫我一聲‘兄長’是比登天還難。”鳳弦正要回嘴,被芳華按住手道:“你我私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