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它取出來,輕輕的說了句:“老夥計,好久不見了。”

然後把小袋子裡的子彈拿出來,在黑暗中熟練的裝填上膛,光線太薄弱,他的側臉若隱若現,只能看到鼻樑流暢挺直的線條如刀削一般,卻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

海邊的風也飄散著一股鹹溼的味道,因為天還沒有亮,望過去只有茫茫一片黑色的海,遠處的天彷彿也是青黑色的,銜接著無邊無際的海水,彷彿看不到盡頭。

偶有海鳥飛空掠過,叫聲空遠淒厲。

錢傲點了兩下火都沒有把煙給點燃,不禁啐了一口口水,“這他媽海風吹的老子頭疼。”

話音剛落,費祁卡擦一聲就點好了煙。

錢傲無語的把頭湊過去,一抹猩紅在兩人之間亮起,他深深吸了一口氣,菸圈從嘴巴里緩緩吐出,像是很久沒有這樣舒坦過了。

他連著吸了好幾口才說話,“你準備怎麼辦?”

“靜觀其變。”

錢傲如鷹般的眼睛轉動了下,凝視遠方的深海,海面平靜,但誰都知道底下有暗流湧動。他想了想,道:“要不要老子出馬……”

費祁很快截住了他的話,“不用,上面要管這個我們沒辦法,但是總得看看內奸是哪一個。”

錢傲似乎也有所觸動,他躲在這裡避世的這些天裡也想了很多,失手的可能性雖然不是沒有,但也比不上這樣直接的跟警方就對上了。

於是他又問:“你說,這人是條子那派來的,還是我們自己人出的問題?你……心裡有數嗎?”

“警察那邊我派人查了下,沒查出什麼來,倒是老白之前手下還有幾個賊心不死的狗東西,估計想著想搶回咱們手裡的生意。”費祁淡淡的道。

當初他們倆是跟著黑道鼎鼎大名的白其知混的,白其知那會兒名聲響,只要是在道上混的都尊稱他一聲白老大,多處鋪子,整個S市都有他的家產,更不要說五房婆娘的豔福在外。靠的是什麼起家,雖是不可言,人人心裡卻也清楚。

可惜他的命不夠硬,撐不住這麼多錢財,他養的那幾個情人都算是乖巧,家中老婆也管不了他這麼多,只知道兒子和自己有錢用有車開有房子住就好,誰知偏偏就是其中一個情人那出了問題。

那個情人是個學生妹,其實跟著六十來歲的白其知也不是非常情願,但是她家裡窮出去賣正好碰上了大方好1色的白其知,兩人一拍即合,他對這樣鮮嫩乖巧的小女孩自然是愛不釋手,房子珠寶都不是問題,學生妹把白其知敷衍的很好,但就算是這樣,也有天算不及人算的時候。

白老大孫子滿月酒那天,很多人都去了,這樣的喜事他喝了不少的酒,在場的人也都起鬨勸他喝酒,他開心自然就更加豪邁起來,他參加滿月酒的前一天還去了學生妹那裡共度良宵,說到這些天都會在正房家裡小住。可人喝醉了之後要做什麼是很難預料的,就像學生妹完全不會想到醉意朦朧的白老大還是最念著她,上了車就讓司機直奔著上她家,聽的正房一家子心中不悅。

學生妹當然也就不會預料到,自己跟學校裡交往到的男友在床上翻1雲1覆1雨的時候,白老大會趔趄著開啟房門,就這樣面對面的碰上。

白老大年輕時雖然是叱詫一方的男子漢,但上了歲數又兼喝了酒,力氣怎麼可能跟一個年輕人比。

學生妹眼看著男友赤著身體把木製的椅子一下一下打在白老大身上的軟肋處,直把他打了個半死不活,最後還狠狠的往頭上一撞,頓時手腳發軟面色雪白,下了狠手之後她的男朋友也慌了神,兩個人奪門而去。

他們當然沒有逃掉,但是白老大也因此在醫院重症監護室躺了很久。

在他還沒被宣佈腦死亡,只是因傷住秘密住進醫院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