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起,費祁和錢傲就全面的開始發動“政變”和奪權。

費祁那時已經是白其知的左膀右臂,但她知道這對自己來說還遠遠不夠,白其知的兒子只有一個,而且他不許他參與自己的生意,因為他知道一旦走上這條道就再也白不了了。

他可以沒有繼承人,費祁卻不能不為自己做打算。做人手下,哪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不比自己做頭好,這點他很清楚。

過程不算很順利,等到他完整的吞下白其知的食物鏈,自己也被整的夠嗆,原本在集團裡就與他有紛爭的,同樣也是白其知左右手的一個傢伙一向對老白忠心耿耿,而且他一度成為了費祁的心病。

當時為除後患,不管是老白家的老婆,情人還是兒子,他一個也沒有放過,做的乾乾淨淨就連警察也拿不出證據來弄他,他只是放過了白其知的孫子,將他領來送給了一對外國的夫婦,這也是他唯一手軟的地方。

聽到他這麼說,錢傲眼睛一亮,狠狠的從嘴巴里吐出一個人的名字來,“會不會是紀東那傢伙?”

紀東,就是當年那個老白身邊的另一隻手,他性格雖有些急躁,但勝在忠誠,因為他當年是被白其知從孤兒院收來的義子,從小放在身邊栽培,一切以白其知馬首是瞻。

當年做清算的時候被他逃過了,費祁明裡暗裡找了他很久,可他就像是一粒水蒸氣消失在空氣裡,這麼些年過去了還是毫無訊息,剩下的蝦兵蟹將們都成不了氣候,費祁在這事出了沒多久之後,靈光一閃,就想到了紀東。

他說:“不確定是不是他,可這些年了他也冒過頭,按照他的個性不可能不為老白報仇。”

錢傲點點頭道:“他要是還活著,不可能就這麼罷手,除非他已經死了。”

遠處的朝陽彷彿正在緩緩升起,深紅色的晨光如同一面巨大的鏡子照射在海平面上。

費祁把菸頭碾碎在溼冷的沙子裡,抬起頭來說:“如果真是他……”

話沒說完他瞳孔驟然緊縮,扭頭朝一個黑暗的角落暴喝一聲:“誰?!”

錢傲身體的反應比腦子要快,菸頭一扔就朝那個角落跑去,那邊果然有人影一閃而過,速度也很快,他們兩人同時追過去,憑藉著朝陽的微光儼然看到一個男人寬厚的背影,那男人縱身一躍,只聽費祁腳下“砰砰”兩聲,打的沙子飛揚起來。

那人帶了槍!

費祁和錢傲極有默契的對視一眼,從自己的腰間抽出槍來,跟了過去。

他的車也停在不遠的地方,那人雖然跑的快,但反偵察能力極好,背影時隱時現,費祁怕驚動附近的居民,也很難對準目標,只落了一子沒中便沒再開槍。

那人顯然對這裡的地形也極為熟悉,沒多久就把他跟丟了。

費祁收住腳步,一手擋住了錢傲,天空翻出了魚肚白,他調勻自己的呼吸,道:“別追了,他對這裡地勢熟悉,我們根本追不上他,天亮了,你快回去。”

錢傲粗噶發聲:“不知道是哪路上來的,竟敢在我們面前玩這把戲,被老子捉到非活剝了他的皮不可!”

費祁用眼神示意他把槍收起來,皺眉說道:“看他這樣子,你這段時間有沒有感覺被跟蹤。”

錢傲回想了一下,“我都不太出門,整天窩在那老窩裡,知道我這的人除了你之外基本也……”他頓了頓,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紀東那崽子也曉得我這裡。”

兩人一時無言。

“這裡不能再呆了,”他說:“我重新給你找個地方。”

錢傲點點頭,又搖搖頭:“我自己會找地方,你別幫忙,你現在回去吧,這裡不安全。”

費祁想要說什麼,可是看著錢傲無所謂又坦然的目光,他不知該說什麼好,但他站著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