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抽了三四根菸才回到病房。

聞初顏當然也聞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過她沒說什麼,看到他進來就開始在遙控器上瞎按以免更尷尬。

沈子欽見著病號服穿在她身上寬寬落落,素淨的小臉蕭索惆悵,頓時氣也消散了大半,他剛才言辭也激烈了點,她還在生病,確實應該讓著她一些的。

護士進來送藥,囑咐她在晚上八點前要把這些藥吃掉。

然後他也拿了自己的衣服,說:“我要走了,你好好吃藥,再聯絡。”

她像是沒反應過來,呆呆的“啊?”了一聲,然後神情有一點受傷,又很快的壓制下去,咧開嘴角同他道別:“好,一路順風。”

然後她忽然想到坐飛機是不能說一路順風的,很快改口說:“一路平安。”

她情緒低落的樣子全部映入了他的眼簾,他忍不住加了一句:“是公司有事,必須得回去,我先走了。”

她也點點頭,目送他離開。

她在醫院足足待了一週,期間許念和米藍都經常來陪她,可她從日出等到日落,卻始終沒有等到心裡想的那個人。

……

聞小姐一週沒有回來,湖邊費宅肯定不可能一點動靜也沒有。

王媽在她第一個沒有回來的夜晚就打電話給彰特助了,說清楚情況之後只得到彰特助很簡單的一句回覆:“先生的意思是沒關係的,再等等好了。”

他的話當然已經溫和很多了,費祁的原話是這樣的——“不回來就別回來,死在外面更好。”

第二天,第三天……直到一週,聞初顏整整一週都沒有回家,連帶著費先生都不回家了,縱然王媽在這宅子呆了這麼久,一向是個淡定的,也有點摸不透了。

聞小姐是個軟弱的個性,這些年不見天日的也過過來了,整天窩在那個房間裡,就像等著皇帝有一天能駕臨行宮的妃子一樣,這回也不知怎麼了。

而且眼見著費先生這些日子也回這裡越來越勤快,兩人的關係逐漸親密起來了,忽然來了這麼一出。

王媽還記得一週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先生都不顧她想要替他整理一下溼透的衣服外套就衝到了樓上,她本想年輕人真是火性旺,這麼一時半刻也等不了,沒想到沒過多久他又下來走掉了,再然後是聞小姐衝下樓梯,在雨裡淋了一圈才回來,本來就是啊,先生都走了多久了,她才追下來。

第二天早飯的時候她就面色難看,可還是不顧勸說出門去了。

這下好了,一去就沒再回來。

而費先生這樣的態度也令他們這群下人摸不清頭腦,人不回來他也不著急,雖然從他一貫的樣子來看他確實不太在乎聞小姐,可每次回來都明顯兩個人會睡一張床,加上上次還帶她出門了。

所以當聞初顏病癒歸來時,王媽就好像她沒有離開過似的,依舊是倒茶上菜,不多言語,未令她顯得侷促。

費祁一直沒再出現,甚至連他的訊息她都很少聽到。

……

費祁從助理這邊聽說了聞初顏生病住院的事,眉頭也不曾動一動,“知道了。”

助理看了眼老闆的臉色,又說:“是賀家公子的醫院。”

他終於有了點反應,目光從紙張上挪到了助理身上而已——

“嗯,你出去吧。”

“是的。”助理恭敬的退出了他的辦公室。

他翹起一條長腿,伸手想摸煙卻沒有摸到,就開始把玩手中的打火機。

“叮!”,一簇幽蘭的火焰冒起,他把手指湊近一點就感受到那種炙熱。

玩火*,有個詞是這樣說的。

他重新把打火機的蓋帽拍上。

他不喜歡事情超出自己控制的感覺,所以聞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