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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衣物和文稿,登上火車回家。
回牛津後,他繼續寫作,希望有所突破。起初,運氣未轉,沒人要他寫的東西。
《薩托里斯》出版後不久,1929 年1 月31 日,收到出版《喧譁與騷動》的合同。
他總算沒看錯人。阿爾弗雷德·哈庫特把稿子壓了幾個星期後,決定讓另立門戶的哈爾·史密斯帶走。因此,福克納的第四部小說的合同是和一家新成立的強生·科普與哈爾·史密斯公司簽訂的。這家公司是他的第三個出版商。
出版《喧譁與騷動》,對新成立的公司來說,是一項雄心勃勃的冒險。
這本書寫得很怪,還有具體的印刷困難。但是哈爾·史密斯很熱心,聘請本·沃森為此書編輯。7 月寄來校樣。上面全經改動。沃森刪掉所有的斜體字,用空一行來表示時間的跳越,還這裡那裡加了些筆墨。福克納明知沃森出自好意,但仍很生氣。他細看校樣,改回斜體,去掉沃森新增的文字。他寫信給沃森說,斜體和空行一樣有效,而空行不雅觀;堅決不要別人插手動他的文章。“朋友,別在我的稿子上添油加醬,”還補充說,“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是。我塗掉了你加的2 或3 。”
10 月,小說問世,斜體字照排了,沃森增加的文字去掉了。小說頓時引起注意。
連一些覺得它不易理解的評論家也承認這是一部非同小可的小說。不幸,小說發行後兩星期,美國經濟崩潰,書的銷路大打折扣。1931 年中,初版小量地重印過兩次,到1946 年為止,銷售總數始終停留在3000 冊上。
2 月簽訂《喧譁與騷動》的合同,7 月看校樣。中間這段時間裡福克納辦了兩件大事:一是寫一部旨在掙錢的小說,二是同埃斯特爾·弗蘭克林結婚。《喧譁與騷動》加深了原有的為名利而寫作的不安。沒有這種見不得人的動機——即不為名更不為利而創作時,他發現世上確有可以並且必須冠以“藝術”這一寒酸稱號的東西。《喧譁與騷動》沒有見不得人的汙染的動機,所以將永遠代表福克納心目中的藝術。不過,他對名利的渴求從來沒有停止過。《薩托里斯》的出版重新點燃了成名成家的希望;他又把自己看成“出版物件”和“可能賺錢的作者”。這些想法似乎不太高雅,他有一半心思鄙視這些念頭,主張加以剋制。如今有《喧譁與騷動》墊底,他放手寫那些他視為通俗的商業小說,晚上講給朋友們聽,白天寫成文字出售。
回牛津的頭幾個星期,繼續寫短篇,投寄出去。阿爾弗雷德·達希爾似曾有意相助,但是郵遞員帶來的仍是含糊的鼓勵和明確的退稿。福克納生氣了,內心的抗拒只能加深失敗的委屈。糟蹋自己的才華已經夠倒黴了,糟蹋才華而寫成的作品還沒有人買,更覺倒黴。幾年來不停地寫,還掙不到錢養活自己。不出幾個月,埃斯特爾的離婚就要批下來了。他拿不準自己是否真的願意同她結婚,但肯定不願意借錢結婚。總算還有人出版他的長篇小說,可是長篇小說掙錢不多。他有一大堆短篇,卻沒人肯出版。
失望和怒氣越來越大。福克納決定寫一部能賺錢的小說,只要哈爾·史密斯肯出版。1 月下旬動筆,5 月下旬結束,取名為《聖殿》。他為自己的寫作動機不純而感到不安,因此老是詆譭這部小說,從而影響了公眾對它的反應。他說這部小說的寫作動機卑鄙……我想到一個可怕至極的題材,把它寫下來”,為了賺錢。還自拆臺腳說,這部作品難免不受動機的汙染。許多讀者在作者的引導下,信以為真:既然動機卑劣,書也必然卑劣。姑且撇開作者自己的詆譭不談,寫《聖殿》也許更多出於憤怒而不是出於傷害,為錢而不是為書本身。說它是福克納筆下最悲涼、最刻薄、最野蠻的一部小說,也許不算過份。
福克納開始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