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的鄒嬸嬸,提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來訪。

原來嫁進鄒家一年之久的鄒嬸嬸終於傳出喜訊了。

鄒嬸嬸懷孕期間,她媽媽常去隔壁的大院串門子,三不五時就燉些滋補的膳食、帶些育嬰須知過去供鄒嬸嬸參考。

鄒嬸嬸貯盆當日早上出外散步。回家途中胎動,倒臥在牟家大門前,湊巧媽媽要出外接兒子下課,見狀臨危不亂地通知鄒家送醫,這才沒誤了時間,教鄒嬸嬸幸運脫險,順利產下一子。

鄒叔叔得子有望,喜不自勝,再加上有鄒嬸嬸在旁鼓吹、為牟家美言,大富翁他心一寬後,不挑一眉地允諾,要替牟家解除困境,以表示謝意。

聽老奶媽說:那時爸爸的表情是渾身僵硬,差點便要昏厥過去。

他以為自己在作夢,要不然就是隔壁鄒先生的腦筋不正常,亂開空頭支票!畢竟對方虛度三十一年,才盼到一子,也難怪他說話顛三倒四。婦道人家只不過交換個照應,順手之勞地扶了對方一把,哪裡值得這樣言謝。所以他也不便扯破臉,仍然按捺下憂心如焚的焦慮,聽著老婆和他們這對貴夫妻東南西北地談些言不及義的育兒寶典。

沒想到鄒雋易一吉九鼎,像變魔術般地在一週之內幫他擺平了這場浩劫風波。從此以後,爸爸將事業收了起來,轉而投效鄒家門下,甘願做個無大志、卻力拚放犬馬之勞的小主管,並且把那個男嬰視為牟家的救星。

家裡有好吃的,一定先送至鄒家嘗;有好用的,一定先給他的救星用。真可惜,無法將鄒懷魯全身鍍金,像個小活佛似地供在自家佛桌上,天天頂禮膜拜。

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自從隔壁奶奶來說了三次媒被她拒絕的這三年來,爸爸一反常態不再為他的小活佛美言,反而開始在她耳邊叮嚀這、叮嚀那,大談男女有別的禮數,教為盼不得不壓抑下自己的感覺。再加上兩家住得那麼近,只隔一道牆,既然鄒懷魯不再來找她聊天談心,她也不屑和他牽扯不清。

“為盼,你在哪裡?看見定中了嗎?”

是她大哥牟允中的聲音!

自從三年前娶了鄒懷魯的姐姐後,他們就搬出去自力更生,不靠關係地自創一間規模不小的骨董店,篤實的他從不貪圖能在鄒氏家族企業裡謀個差事做;當然,這便成了他與老婆之間最難溝通的芥蒂之一。另外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大哥非常英俊,其英俊的程度已到令她那個貌美如花、令人驚豔的嫂子坐立不安了。再加上骨董商人算是自由業者,大陸、歐陸各處跑,行蹤又難以掌握,所以她嫂子近年來有一點不可理喻。

唉,這也不能怪嫻姐姐神經質,還不是又倒楣地被鄒懷魯那個傢伙克到了。反正只要諸事不順、謀事不彰的話,牟為盼一定全部栽贓到鄒懷魯身上。

牟為盼看著爾雅不凡的大哥探頭進來,灑脫地回道:“沒有!查掀看看他有沒有睡到床底下。”

半夜鑽進床底板睡是牟定中的惡習,沒人知道他為什麼會染上這樣子的毛病。

總之,應該還是同個原因,被鄒懷魯那小子克到了!

“我到處都掀過了,連五斗櫃、衣櫥都沒放過,還是沒見著他的鬼影。現在才八點,他能上哪去?”

“嗯……”

“為盼……”大哥的音調微揚,半威脅半逼供做地叫著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啊!他也許去噓噓了。”牟為盼從小就不擅長編謊,一但編起謊來,是牛頭不對馬嘴、文不對題。

“噓那麼久了,還沒出來嗎?他夜裡的半天水囤積量還真是大呢!”

“還好啦,比不上石門水庫的。”牟為盼想裝傻矇騙下去。

牟允中看著一直躲避他目光的妹妹咬著唇,想從腦袋裡榨出一些合乎邏輯的餿理由,不免同情的說:“好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