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別人可以虧待你,兄弟我卻不能。現在,我即將同蘇婧婧以及陽城官場諸公徹底斷絕聯絡,對你也得有個交待。這張卡上二百萬,完全是我個人的心意,你可以現在就拿,也可以先放在馬嬋那兒,需要時隨時支取。”黃一平沒有接卡,也沒有說什麼拒絕的話,只是一把抱住郎傑克,一對老同學哭了個唏裡嘩啦。

現在想想,多虧郎傑克當時只是流連寺廟,參佛悟道,而非攜款逃跑,抑或是賭石看走眼輸得血本無歸,否則,那個數千萬元的巨大窟窿,極有可能釀成不可收拾的局面。

在黃一平眼裡,蘇婧婧的權錢交易雖未讓對手抓住把柄,卻也危機重重、險象環生。由此也可看出,梁副書記建議蘇婧婧暫時避讓確是切中要害,很有必要。

可是,對於梁副書記的忠告,廖志國卻有些為難。一方面,夫妻結婚多年,且已步入中年後期,可廖志國對蘇婧婧的感情依然很深。長期以來,彼此相伴相隨如水濡魚,何曾有過久別與遠隔?而且,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蘇婧婧從小嬌生慣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生活全由旁人料理,周圍總有一幫閒人陪同,到了國外孤單寂寞不說,一切也皆要自己動手,斷然難以適應。另一方面,這幾年他在陽城工作,拈花惹草的舊習依然故我,蘇婧婧對此全部瞭然,甚至連於麗麗、楊豔的個人及家庭情況皆十分熟悉。現在,如果讓她遠赴美國,而且一年之後才能回來,十有八九會讓她對此動機產生誤解,似是自己這個丈夫有意調虎離山。至於蘇婧婧父親蘇老主席,反正有兩個表姐精心照料,倒也不成問題。再說,老人患老年痴呆症多年,早已不認識人,親人是否在身邊意義不大。

廖志國顧慮、為難之事,最終還得由黃一平出面。這種事,表面看只是普通家事,其實背後事關權謀之爭,陡然便上升為政治與原則問題,既不可掉以輕心、貿然處置,又不能輕易讓無關緊要者知情、插手。於公於私,也只有黃一平出面合適。

黃一平出了面,也不必繞什麼彎子,更無需講太多大道理。他唯一能做者,也只是擺幾條客觀存在的事實:其一,陽城官場目前的形勢,未來鬥爭的趨向;其二,省委常委會上樑副書記與卜副省長的交鋒,以及陽城市委書記最終定奪的景況;其三,梁副書記私下對廖志國、蘇婧婧夫婦的期望與建議;其四,廖志國對梁副書記提議的極端為難、痛苦情狀。最後,黃一平甚至警告蘇婧婧:“廖書記已經決定,哪怕一年後當不成這個書記,也不想讓你到美國去受洋罪!”

中國式秘書3 第一章(12)

然而,蘇婧婧是何等聰明、智慧之人!縱觀她之一生,誕於官宦之家,長於權力環境,撥出的每一口氣息,流淌的每一滴血液,甚至就連每一根毛孔,無不具有天然的政治基因。因此,黃一平話未說完,她就點頭應允道:“一平弟弟,別再說了,我去!到了美國,就是下地獄,我也不在乎!況且,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目前剛好升入大學,因為不好好學習,花亂錢、逃課、泡妞兼駕車超速,也確實需要專人監管了。”

蘇婧婧的美國之行,最終不是以陪兒子讀書的名義,而是以治病為由。陽江和陽城官場中人都知道,蘇婧婧患有慢性腎病,且久治未愈。顯然,這是蘇婧婧的又一高超、精明之處。一個市委書記,將兒子送到美國讀書,本就容易讓人往歪處聯想,若是再由夫人專程前去陪公子讀書,就會想得更遠更歪。可是,書記夫人孤身一人遠赴美國治病,情況就大不一樣了——病人是弱者,容易得到社會的廣泛同情,即便那些反對派,也不敢輕易拿此說事啊!

當然,為了將戲演得逼真,黃一平也煞有介事地找到陽城第一人民醫院仲院長等人,果真在美國聯絡了若干醫院與腎病專家。

蘇婧婧赴美國前,專程來陽城住了幾天。其目的,除了要讓自己的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