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剛道出來意,俞定中一拍大腿:“行啊,沒問題,薛縣長這回給咱們縣政府爭了光,要不是你薛縣長出馬,這回全縣的上千教師的拖欠工資哪裡能這麼快解決。可是替我省了老大的心啊,你要請假,我這兒哪裡還有二話。自管去,自管去。”

俞定中說的事兒,薛向知道。無非就是他薛某人拿住了毛有財,後來不知怎麼著,毛有財派員親自把教育局的欠款送了過去,末了,還奉上一張用透明膠布粘好的紙條,正是薛向那日的批條,這事兒,薛向今天初到辦公室,便聽楚朝暉說了。

薛向心中有事,急若火焚。卻又不能人家剛同意,自己這邊屁股沒粘座兒就走,只得在俞定中的邀請下,坐了喝茶。一盞茶沒喝盡,便聽見有人敲門。開門一看,來人正是楚朝暉,楚朝暉身後還跟著一人,正是財政局副局長張全民。

“朝暉,什麼事兒?”薛向笑著和俞定中告個罪,便起身朝門邊行來。心中嘀咕,什麼事兒不能待自己回了辦公室再說,怎麼跑這兒了?

楚朝暉道:“領導,是這麼回事兒,張局長來送車鑰匙,我這兒拿不定主意,就來找您了。”

“什麼車鑰匙?”薛向奇道。

不待楚朝暉接話,剛和俞定中問過好的張全民便接上了:“是這樣的,毛局長交待我把他那輛吉普車的鑰匙給您送來,說是衛書記的意思,還有代表他向您道個歉。”

薛向心念電轉,便窺破張全民這話裡的話,無非兩層意思,一者,姓毛的看樣子是還沒服氣,還叫人帶他道歉,這種道歉的誠意不問可知;二者,衛齊名看樣子是對自己也有了看法,這招兒送車之舉明為好意,純是陰招啊。他薛某人要是真接了這車,那就是缺心眼兒。保管立時就有有心人會說他薛某人和毛局長爆發衝突,純是因為肚量小,嫉妒下屬有車自個兒沒車。

薛向念頭一轉,衝緩步前來的俞定中笑道:“縣長,你看咱們書記這是幹嘛呀,我這年紀輕輕的,兩條腿兒都能趕上這四個輪兒了,要車作甚,我看還是您幫著處理吧。”

說話兒,薛向拿過楚朝暉手中的車鑰匙,塞進了俞定中手裡,道聲“多謝”,不待俞定中說話兒,大步去了。

“小滑頭!真是滑不留手!”

薛向三人去後,俞定中側立門邊,盯著薛老三欣長的背影,嘀咕了一句。

“縣長,薛縣長這是何意,咱們縣裡多少人想弄輛車啊,歪的邪的,恨不得都使上,怎麼到他這兒,反而忘外推呢。”何麟捧著俞定中的茶杯,就步了過來。

俞定中轉身進門,順手關上房門,顛顛手裡的鑰匙,道“何麟你呀,上回還跟我叨咕薛縣長如何如何,你比他可差得遠了。”

何麟笑臉一凝,低了腦袋,不說話了,雙手遞過俞定中的茶杯。

俞定中接過,抿了一口:“怎麼,你還不服氣,我告訴你,咱們這位薛縣長可不一般,你只到他這回真是吃了虧,捱了毛有財的揍?”

“怎麼?他在演戲!”何麟悚然大驚,抬起頭來,滿臉的難以置信。

“嘿嘿,看人家這一覺睡的,錢來了,車也來了,比那些跑斷了腿,磨破了嘴的傢伙,不知強出多少倍哩。”俞定中目無定心,似在囈語,語罷,扭頭衝何麟斥道:“何麟,你在別人面前啥樣,我就不說了,不過我提醒你一句,以後少在他面前翹尾巴,毛有財的下場就在眼前,到時別怪不護你!”

瞬間,何麟背後溼透,唯唯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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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呼嘯,疾風貫窗,一抹斜陽架在遠處的青山上,倍顯孤寂、蒼涼,這日已是薛向離開蕭山縣的第二天了,這趟列車也是他轉乘的第三列了,也是最後一列,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