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比尼夫人含著淚去擁抱自己的兒子,佈雷斯有些羞慚地掙扎了一下,到底還是順從了母親的心願。但是他問道:“媽媽,您緊緊攥著的這個水晶瓶裡是什麼東西?”扎比尼夫人一滯,她求助地看向斯內普,斯內普聳了聳肩,坦率說道:“是你的記憶,你跟羅蘭小姐的戀愛記憶。佈雷斯,這段記憶影響了你學習大腦封閉術,所以便被抽取了出來。倘若你還想找回這段記憶,你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說著,將扎比尼夫人手中的水晶瓶取過來,遞到了佈雷斯的手中。

佈雷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水晶瓶,銀白色的物質在瓶中緩緩的旋轉,自己的手中握著自己的記憶這種感覺有些奇妙,但是他帶著些傲慢地撇了撇嘴,說道:“伊芙?羅蘭,就是那家暴發戶的孫女?除了長得還算說得過去,我看她的頭腦連阿斯托利亞的一半都不如——我不相信自己的品味這麼差!”

扎比尼夫人的眼睛重新明亮了起來:“那麼,佈雷斯,事情就好辦了。把瓶裡的東西從你臥室的視窗倒出去,讓它散失在風中,不會留下一絲痕跡。” 斯內普教授朝扎比尼夫人使了個眼色,說道:“這件事就讓佈雷斯自己來決定吧。”然後他便與扎比尼夫人一起幻影移形了,將密室留給佈雷斯一個人。

佈雷斯沒有吭聲,媽媽的主意聽來很不錯,可是為什麼自己的心底會有這樣絲絲縷縷的不捨呢?他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將手中的水晶瓶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密室中的那個隱形櫃裡,那是他七歲時,帶著德拉科進來淘氣,在無意中找到的,除了德拉科,在這世上也許連媽媽都不知道這個隱形櫃的存在,而德拉科自己是進不了扎比尼家的密室的,不是嗎?

且聽風吟

正在原野上飛馳的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一個小小的包廂裡,阿斯托利亞剛打發走了一個前來搭訕的男生,她臉上矜持的笑容隨即垮了下來,重新佈滿了愁容:“我簡直不明白了,伊芙,佈雷斯究竟是怎麼回事?”

正在專心地讀一本厚厚的《古代魔文溯源》的伊芙聞言抬起頭來,停歇在茶几上的一隻精巧的黃鳥形書籤很有眼色地飛過來,用翅膀夾住了書頁,於是伊芙重重地合上書本,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回答:“怎麼了,阿斯托利亞?我覺得方才佈雷斯跟你打招呼時,還是蠻有禮貌的。”阿斯托利亞鬱悶地沒有做聲,只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其實,即使伊芙早就決心把佈雷斯這個人從自己的生活裡儘可能地抹掉,她也無法忽視方才佈雷斯的反常表現——他幾乎沒有正眼看她!這並不是說佈雷斯從前沒有故意冷淡過她,但是那是不同的,即使是感覺細胞特別遲鈍的伊芙也能發覺,從前佈雷斯雖說眼睛沒有看向她,心裡面實在是分分秒秒地盯著她的,而現在,佈雷斯的眼神掠過她——沒有刻意的迴避——就像掠過一堵司空見慣的白牆,不帶絲毫的情緒。

伊芙心裡想:他已經把我當成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了。她這樣對阿斯托利亞說道:“這樣很好,正是我想要的,希望他保持這樣的品味,不要再來煩我了。”她在心裡想:希望德拉科跟他有同樣的品味。但是就像是梅林也不肯讓她如意——德拉科出現在了她們的小小包廂裡,並且有坐下就不想走的跡象。

德拉科就像假期裡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跟兩個女生談笑風生,伊芙將與他應酬的好差事讓給了心甘情願的阿斯托利亞,自己不動聲色地審視著對面的這個少年——倘若不是拆讀了馬爾福先生寫給祖母的那些見了鬼的信件,伊芙實在不願相信眼前的這個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少年竟然會夥同自己的父親,以手中掌控的羅蘭家的生意為砝碼,來要挾阻止伊芙轉學去別的國家!

馬爾福先生在信中非常明顯地“暗示”,一旦羅蘭小姐從霍格沃茨轉學,難免會令生意上的夥伴們猜疑羅蘭家族對於英國魔法界已經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