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都聽到這裡已經明白,榮烈這般吩咐說明他已經認定此事是莫清清所為嫁夫。雖不知榮烈這般肯定的緣由出自何處,但作為下屬,他也只能且必須奉命而行。

當然,從內心他對榮烈也是認可和信服的。他看著他,從一個孩童成長為睿王爺,然後到如今的睿親王。出於愛屋及烏,即便榮烈對他多有疏遠,但他對榮烈卻始終懷著一種關愛和欣慰。

卓都利落地頷了頷首,走出一步後又轉首沉聲道了一句,“王爺放心,王妃這樣的女子上蒼必定會庇佑三分的!”

榮烈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未有言語,只幾不可查地點了點頭。

院中幾人望著卓都的身形消失在院門外。

帽兒收回目光,低頭想了想,抬首看向榮烈,目光幾分執拗,“王爺,是寶光郡主抓了牛牛和小姐?”頓了頓,“她抓牛牛和小姐,可是因為王爺?”

沙魯同布羅也朝榮烈看去。看著榮烈目無表情中的三分陰沉之色,沙魯不禁替帽兒有些擔心,忙岔開話題,“主子先前可是查到了線索?”

榮烈言下之意斷定了是寶光郡主所為,總不會是無緣無故的。先前在福順茶樓後門出來,榮烈一人先行,他們卻需要帽兒帶路,等到匯合時,已經過了兩刻鐘。而榮烈離開後,那家成衣鋪也關了門,他們自然無從得知。

帽兒冷冷地盯了沙魯一眼,沙魯卻一個勁兒的朝她使眼色。

榮烈的性子他同布羅都清楚之極,眼下榮烈看似冷靜。可方才竟然連抓寶光郡主逼供的命令都下了,只說明無論此事是否寶光所為,榮烈已經不打算留寶光活口了。

這樣戾氣的榮烈,即便是沙魯也是頭一次見到。心裡不是不驚的。

帽兒這傻丫頭這個時候還提這個,萬一觸怒榮烈…

榮烈卻未言語,未理會沙魯。也未理會帽兒,目光卻靜靜落在地上那具屍首面上,神情晦暗不明。

帽兒又看了一眼榮烈,垂下了眼簾,語聲輕輕,“王爺,寶光郡主會殺小姐麼?”

不待榮烈出聲。帽兒又低聲,“王爺說是寶光郡主抓了牛牛,若王爺說的是真的。那小姐也應該猜得到。小姐不告訴我們,是怕暗處有人盯著,萬一驚動了人。抓牛牛的人會害了牛牛躲起來。小姐也知道那人是衝她來的,只有她出去,那些人才不會躲起來。小姐也知道,那人不會放過她。可牛牛是小姐極緊要極緊要的…即便有天大的危險,小姐也定是會去的。小姐沒想過要靠自己救回牛牛,她是想用自己做魚餌,引出那些壞人。所以,小姐才給王爺留了信。”說到這裡,帽兒輕輕抬起頭。烏溜溜的圓眼睛黑亮純淨,“小姐鐲子裡有許多很厲害的藥。有聞一下就讓人劇痛而死的,有挨著就讓人爛成骨頭的…這千絲萬縷其實都算不得毒藥,小姐沒有用那些毒藥,定是當時出了什麼意外,所以小姐才用了這千絲萬縷。小姐信王爺的本事。相信王爺定會查得到——王爺,小姐她,是想請王爺幫忙救她和牛牛回來。”

一直望著那屍首的榮烈眸中似有波光輕顫,待帽兒頓住,他轉首朝帽兒看來,注視片刻,他才輕聲道,“早上出去時,她…如何?”

原本是想問她可生氣了?可難過了?話到了嘴邊,卻問不出來。

一向自稱心笨的帽兒這回卻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聽明白了,卻還是怔了怔。怔了須臾,她眸色認真地望著榮烈搖首,“方才那話是奴婢問的。奴婢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聽了王爺先前的話,心裡還有些不確定,才問了一下。王爺放心,小姐是不會怪王爺的。小姐早就說了,同王爺做這筆生意換得了老侯爺老爺還有五少爺的命,這生意已經划算了。小姐說了,沒有誰天生該對誰好,也沒誰天生就欠了誰,所以小姐誰都不會怪的。”

榮烈靜靜地望著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