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帶著幾分憨直認真的帽兒,他的臉色看不出表情,只那形狀美好的唇卻愈發抿緊了些。

看著榮烈的神情,沙魯心中直暗暗叫苦。小姑奶奶啊,你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呢!

一片沉寂中,忽地空中傳來聲響。帽兒抬首一看,只見一隻灰鴿在院子上方盤旋了一圈減速,然後“撲稜稜”地揮著翅膀停在了布羅的肩頭。

布羅神情一震,飛快的捉下鴿子,取出鴿子腳上的一個紙卷展開一看,驀地抬首,“主子,查到了!有人見過這邱智辰時出了西城門,午時後才回的城!”

時間正好同明思出事的時間相吻合,榮烈眸光霎時一閃,“沙魯備車,我們先走。布羅安排人手,即刻跟上。西城外給我一寸寸的搜!”

言畢,便大步先行而去。

沙魯也精神一震,眼底現出一分喜色,急急地跟著榮烈而去嫁夫。

帽兒也不吭聲,跟屁蟲似的小跑著跟在沙魯身後。沙魯聽得帽兒跟上,也只當沒聽見。反正榮烈也沒吩咐這丫頭不能去,這丫頭的性子這般執拗,眼下這情形,若不讓她去,還不知會哭鬧成啥樣兒。

沙魯一面走著,一面心中感概。他們這王妃同旁人家不一樣,連這身邊的丫鬟也同人家不一樣。先有個殉夫的藍彩,眼下這個帽兒竟然也是個不同的。原先看著怕王爺得緊,可今日對著王爺,還真有幾分王妃往日的氣勢。

也許就是那幾分相似,王爺才沒發火的吧。沙魯心裡想著。

此刻已是申時中,黃昏過半,天色漸暗。

到了馬房,沙魯利落的將雷霆備鞍,一旁的馬僕替他備馬。頃刻便好。榮烈踏馬而上,驅馬便出。沙魯跨上馬,看著一旁紅眼咬唇的帽兒,心裡倏地一軟。咳了咳,“你去不去?”

帽兒驀地驚喜,用了點了點頭。跑了過去。沙魯一把單臂撈過她,提了起來放在身後,低聲囑咐,“會跑得快,你最好抱緊些。”

帽兒毫不遲疑地伸手抱住沙魯的腰,捉緊腰帶,“我沒事。你跟上王爺。”

沙魯面微微一紅,不言語,夾馬而出。

榮烈沙魯行出一刻鐘後,布羅也帶著數十府中侍衛策馬趕上。此際正是晚膳時分,街上行人稀少。一行人馬也少了阻埃並無多少驚擾的就衝到了西城門前。

布羅遠遠地就亮了腰牌,城門守衛趕緊讓開通道,將幾個出城的百姓也攔到了一邊。

衝出城門,榮烈勒住馬,四下望了望,“地圖——”

布羅驅馬靠近,從懷中掏出暗衛繪製的西城郊地圖奉上。

早前兩年前,榮烈就已經命人將大京以及大京周邊地區的地圖繪製清晰。小到一個山包一所民居皆有記錄。而遷都後,這地圖也在榮烈的命令下。重新對照更新過內容。

榮烈一目掃過。這西郊乃是東南西北四郊中最為冷落的。西方為不吉,故而無論貴族和富戶都鮮有在西郊買地置產。如今這地圖上,除了一些農戶村落,就只一些貪圖便宜的作坊和商家庫房。

“辰時出城,午時後回城——”榮烈眸光一閃,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按這個範圍,三人一組,無論居所還是山洞,挨著給我搜!”

布羅一看,榮烈畫的圈子正好是西城門出來約莫七里的範圍,不由一怔。下一刻,卻明白過來。那地痞邱智乃是徒步來回,從辰時到午時後,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時辰。他不是習武之人,這個時間段,腳程最快也只來回十里多些。算七里,已是多餘了幾分。

布羅也不多言,勒馬轉身便開始分配人手。

不多時,十一路人馬分頭而出。頃刻人散,城門外,只剩榮烈並沙魯帽兒同布羅四人。

睿親王府在城東,即便他們快馬飛奔,到城門時也已過了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