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官場人物面前更是如此,因此他的舉動並沒引起任何真正的反對。

登上炮艇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只有上了船他才會感到安慰,心想他終於能前去追尋伯蒂拉了。

他謹慎小心,不讓任何人知道他此行的真正目的,這樣可以保證伯蒂拉免受他最討厭的女人們飛短流長的傷害。

她早已為此受夠了苦,他不想再給她增添麻煩。

因此,他一到達古晉,就讓炮艇停泊在通往阿斯塔那宮的石級附近。

一艘炮艇的來到是能引起轟動的大事。人們擁向河邊,在炮艇下錨前好久,河岸兩邊就已排滿了人群。

幾名軍官站在那裡迎接薩耶勳爵,並準備護送他和炮艇艇長到王宮去。

王宮的外觀是一座長形的白色建築物,有傾斜的屋頂和華貴的巨大塔樓,塔樓上總有一名哨兵守衛著。

建築物內從一端到另一端有無數房間,薩耶勳爵饒有興味地注意到,那裡是美麗和粗俗趣味的大雜燴。

薩耶勳爵想,那裡的一切在比例方面倒並沒有錯,可是王公卻在其中塞滿了英國和法國曆史上每一個時代的傢俱複製品,結果造成一種令人驚異的混亂。

維多利亞時代早期的桃花心木傢俱呆板地靠壁排列著,在包錫桌腿的桌子上,鏡子琳琅滿目,還有用殘損的手握著精美的首飾盒的德累斯頓塑像。

薩耶勳爵掃視了一下,覺得不管怎麼說,天花板還是絕妙的。

那裡用素色的熟石膏雕刻了大量華麗的龍和花卉,這是由中國工匠設計並製作的。

然而,他沒多少時間向四周張望,白人王公查爾斯·布洛克很快就接見他了。

他的確是一位儀表堂堂的男人,有濃密的白色鬍鬚,高高的前額上覆蓋著捲曲的灰髮。

他還有凸起的白眉毛,眼眶下皮肉鬆垂,脖子上起著皺皮,象個烏龜脖似的,大下巴中間有一道凹槽。

可是,他和任何人打交道時那倔傲的表情、冷漠而嚴峻的態度,說明他是一個有權自定規則並要求每一個人都照辦的男人。

象伯蒂拉一樣,薩耶勳爵早就聽說這位白人王公對法國的一切充滿熱情。

他的頭腦沉浸在拿破崙的魅力之中,他把拿破崙的全部戰役都牢記在心上。

他不大相信英國報紙,對世界政治局勢的知識都是從《費加羅報》得來的。他收到的是四、五週以前的舊報紙。

薩耶勳爵以他慣有的外交手腕帶來兩本最近在法國出版的書作為特殊的禮物送給他,博得了這位白人王公的好感。

一本是描寫拿破崙戰爭的書,另一本是詳盡描寫盧浮宮新增藏畫的書。

他運氣很好,居然能在新加坡買到其中的一本,另一本是他在總督秘書從歐洲寄來的書籍剛運到時從他那裡偷來的。

王公很高興,和薩耶勳爵說話時態度不象他和別人交談時那樣專橫、傲慢。

布洛克夫人年輕時非常美麗而且性情開朗,可是她曾遭受過極大的不幸。

她頭三個孩子——一個女兒和一對孿生兄弟——一八七三年乘坐“半島和東方”輪船公司的“海達斯帕斯”號輪船回英國時,在短短几個小時內相繼死去。

前一天他們還是好好的,但第二天就在紅海的酷熱中氣息奄奄了。

沒有人清楚他們死亡的原因——霍亂、中暑還是吃了一罐頭有毒的牛奶?——這一切都是事後的推測。

孩子們葬在大海里,往後的歲月中,王公外出旅行再也不乘坐“半島和東方”輪船公司的船了。

王紀以令人難以置信的勇氣回到沙撈越,重建一個新家庭。

她跟著這位按照時刻表工作的丈夫過著沉悶、寂寞的生活。他從來不聽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