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見,永不採納她的忠言。王公決不允許她和其他男人跳舞,也不許她穿裁剪得太短的裙子。

薩耶勳爵彬彬有禮的舉止和體貼入微的關注,使她與他相遇的第一刻起就被迷住了。

那天晚上,他們坐在寬大的餐廳裡進晚餐,高處懸掛著明亮的油燈,達雅克僕人在每一位客人身旁扇動棕櫚葉為他們拂暑,餐桌上陳列著銀質的和水晶制的餐具,薩耶勳爵簡直難以相信自己是在一座荒僻、野蠻的島上。

王公穿著金綠兩色的禮服,胸脯上的勳章和飾物閃閃發亮。

歐洲人社交界的所有成員都應邀前來歡迎薩耶勳爵,炮艇上的全體軍官也都出席。

薩耶勳爵注意到,王公把來賓中最漂亮的女人安排在他身邊就座。

在他們走進餐廳進晚餐之前,王公和薩耶勳爵談論了女人,就象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吐露秘密一樣:

“一個漂亮女人、一匹純種馬和一艘設計完善的遊艇是人生最大的樂趣。”

薩耶勳爵表示贊同,並且十分肯定王公本人決不會放棄這些樂趣中的任何一項。

用畢晚餐,薩耶勳爵坐在王妃身旁,他發現這是談論他心裡最惦記的那件事的好機會。

“我聽說你們沙撈越有一個傳教士,”他說,“她的名字是阿加莎·奧文斯頓小姐。”

王紀抬起雙手似乎感到驚愣。

“確實有!薩耶勳爵。是一個最使人討厭的女人!她給我可憐的丈夫製造的這樣、那樣的麻煩我簡直給你說也說不清。可是你怎麼會聽說她這個人的?”

“她的弟媳婦奧文斯頓夫人是馬爾波羅大廈的常客。”

“噢,那當然咯!我倒忘了,”王紀說。“可是我很難過,現在我和英國的社交生活脫離了。你得把有關情況告訴我。”

“奧文斯頓夫人非常美麗。”

“這個字眼恰恰不能用來形容她的大姑。她是一個最醜陋的女人,我不由地覺得,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變得有點兒瘋了。”

“瘋了?”薩耶勳爵詢問道。

“她乾的事情如此野蠻、殘酷,有訊息說她虐待傳教;裡的孩子,聽了真讓人極不愉快。”

王紀嘆了一口氣。

“我只希望傳教士別纏著達雅克人。如果聽其自然,他們是可愛和溫柔的,而且我丈夫已經推行了那麼多的改良措施。”

她看到薩耶勳爵目光中的疑問,便大笑起來。

“對,他們在某種範圍內仍舊嗜獵人頭,但是這種陋習現在遠不如以前那麼流行了,那些海盜——海上達雅克人——去年的確表現得很不錯。我知道,那是你準備調查研究:的許多事情中的一件,薩耶勳爵。”

“當然是的,”薩耶勳爵表示同意。

但他決心不讓王妃把談話從他關心的那件事上扯開,便接著說:

“我不知道您是否聽說,奧文斯頓夫人的女兒已經來到沙撈越和她姑姑一起生活了。”

“老天爺呀!”王紀喊道,“這麼說來就是她啦!有人告訴我本星期初有一個白人姑娘坐著輪船到這裡來了!”

她用扇子做了一個手勢,就接著說:

“我原以為她準是和我們歐洲人社交界裡的什麼人呆在一起,可是今晚他們都出席了,而他們並沒請求帶一個新客人來,我這就知道自己的設想錯了。”

“奧文斯頓小姐是和我一起乘坐‘柯羅曼戴爾’號輪船來的,”薩耶勳爵解釋說。

“呀,可伶的孩子!她一定被那場大火嚇壞了!可是聽說所有的人都得救啦?”

“這事發生在馬六甲海峽,我們真算是非常幸運,”薩耶勳爵回答,“如果發生在紅海,那就會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