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徘迴,側耳聆聽著對面人輕淺綿長的呼吸,感覺前所未有的愉悅和安寧。

然而,愉悅過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劇烈的頭痛。這次的痛感排山倒海襲來,比以往哪次都要嚴重,即便姬無雙強橫無匹,亦忍不住抱頭,呻吟出聲。

水靖軒從打坐中醒來,聽見的便是對面房間的呻吟聲。

這間客棧對岸就是花街柳巷,花樓鱗次櫛比,大紅燈籠排排高掛,河面上更不時飄過幾艘畫舫,帶來清晰可聞的靡靡之音。

在這樣豪奢放逸的氛圍感染之下,投宿的客人帶回幾個花娘作樂也是難免。故而,聽見這似痛苦,似歡悅的呻吟,水靖軒自然而然便想歪了。

但此處不是自己的宅基地,別人愛如何他也管不著,只得皺眉忍下。正在此時,房外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心知是單獨離開的少女回來了,他撫平衣襬,信步走過去拉開房門,視線卻被對面房間外站立的一名紅衣少年吸引。

那少年唇紅齒白,長相陰柔,如玉的面龐精心裝扮過,薄薄施了一層脂粉,眉眼間帶著幾絲媚意。身上著了一襲半透明的豔紅色紗衣,用同色系的衣帶鬆鬆垮垮的繫著,衣襬處開的很高,隱約可見半截光溜溜的小腿,竟是裡面不著寸縷。從少年的打扮既可看出,他定是風塵中人。

此時,少年也正舉手,輕輕敲擊著房門,臉上帶著一絲春意。

想到對面房間裡的人已在溫柔鄉里打著滾了,卻還覺不夠盡興,又招來個小倌,可見是下半身能力卓絕之輩。水靖軒挑眉,薄唇玩味的勾了勾。

正待他朝少女點頭,示意她進門時,對面房間忽然傳出一聲不耐的低吼,而後房門大敞,姬無雙額頭青筋暴突,被疼痛熬的腥紅的眼珠定定逼視那少年,語帶戾氣的開口道,“無故打擾本尊!你是想死嗎?!”

見他神情似隱忍著痛苦,身上衣衫也整齊穿著,水靖軒心知方才是自己誤會了對方。又聽見他‘本尊’的自稱,再瞥見他帶著血煞之氣的通紅眼珠,水靖軒心情激盪,竟從對面人的身上看見了師父的影子。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的視線再也無法從此人身上移開,從髮際線到五官,再到下顎和耳後,他試圖尋找出此人易容的痕跡。

然而,姬無雙的易容術和他的名字一樣——天下無雙。他製作的人皮面具薄如蟬翼,柔軟透氣,就像人的第二層肌膚般貼合自然。故而,水靖軒這樣匆忙的審視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破綻的。

察覺到對面人專注的視線,姬無雙這才從幾欲令人瘋狂的疼痛中清醒過來。發覺自己此刻的狼狽,他立時收起臉上猙獰的表情,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皺,朝那兀自被嚇呆住的少年低斥道,“你滾吧!”不知為何,他極其不想在貴公子的面前露出自己猙獰的一面,所以,他忍住了殺人的欲·望。

那少年混跡風塵,自然有幾分眼力,在他懾人的氣勢下早已雙股戰戰,惶恐不已,待回過神後,立時便奪路狂奔。

姬無雙還不知道那少年因何而來便把人打發走了,見對面牽引他全部心神的男子正定定看著他,他心頭有些侷促,臉上不知不覺露出一抹略帶討好的笑容。

他這諂媚的一笑,方才懾人心魄的強大氣場頃刻間消散得一乾二淨,彷彿剛才那氣勢奪人的男子只是一場幻覺。水靖軒內裡哂笑,乜他一眼,側身,讓少女進房後便毫不猶豫的關上了房門。

“該死!”已是半夜,為何還讓一個女人進門?姬無雙這樣想著,忍不住低咒出聲,一雙漆黑的眼瞳暗含陰鷙,凝起全部心神,探聽對面的動靜。這點距離,以他百年內力,完全可以掌控全域性。

房間裡,那少女沒想到這世上還存有一里之外可聞落針之聲的絕世高手,門後便跪下了,壓低嗓音稟告道,“回教主,嗅蛇已經放出,不日狼女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