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多年你沒吃苦的話,應該會安心許多了。”

孟緹苦笑,“哥哥掛念我也就是了,讓二伯甚至許先生都擔心我十多年,我真是過意不去。”

“畢竟龍生九子,不是每個人都跟你大伯一樣。”許文榛說了一句。

孟緹就算腦震盪比現在嚴重十倍也能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微微一笑,很輕地點了點頭。

“許先生,我知道的。我不會讓哥哥做傻事的。”

許文榛帶著嘆息地看著她,“你是個好孩子,我真沒看錯你。”

“大伯……不,他不配被這麼叫,”孟緹頓了頓,“他做錯了事情,我不需要拿整個趙家包括那麼多企業來陪葬。對報復的事情。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但我知道,如果真的報復下去,我大概不用兩分鐘就會後悔。”

“你很理智。”

“其實哥哥也很理智,他只是太寵我,不捨得我受半點委屈。”

許文榛掩卷長長嘆息。

“昨天你暈倒後,他在醫院裡的時候,一張臉都嚇白了,我好歹也看著他十幾年,從來沒有見過他那個樣子。不是我攔著他,只怕已經做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了。”

孟緹心裡泛起一種甜蜜感,古怪而安然。

不論這個世界如何變化,他永遠站在她身邊。

她於是就在許文榛的住所住下了。

養傷的日子對孟緹來說,過得很愜意。她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清閒了。在那棟老得跟古文物一樣的房子裡住著,每天就是吃飯、睡覺、養傷。偶爾出門一趟,也是趙初年帶她去換藥看病。總之,什麼事情都不用管,生活非常安逸。

沒有人提起外面發生的事情,她可以做的事情也不多,散散步,坐在那間夢想中的書房看看書。這樣一間書房,不知道曾經豐富過多少人的人生。

她獲得了一種躲起來的和平感。

但不論什麼和平感都有被打碎的一天。

她總是夢到趙同訓的手死死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勒得她不能呼吸。

今天也是一樣。

再次從噩夢中醒過來,孟緹覺得手腕和腦袋很痛,她呆呆地在床上坐了十分鐘,等著腦子清醒。這件臥室畢竟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沒有什麼書,也沒有讓她可以打發漫漫長夜的地方。

這樣一細想,她掀起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離開臥室,打算去那間改造成書房的大廳裡看看書,消磨時間。

在樓上就看到了很暗淡的光,走到了樓梯口才發現,書房確實亮著的。她走得近了,扶著欄杆往下看,趙初年坐在書房內。他開著一盞檯燈,四周是高達的書架,燈光無法到達,屋子裡只有他所在的地方時光明的。

從上往下看,他慢慢翻著膝蓋上的書,像是一個隨時可以消失的影子。

孟緹扶著木欄杆,慢慢走下樓梯,動作很輕。兩側的書架在她前行的腳步中徐徐後退,把她徹底包圍起來。趙初年聽到了腳步聲,把書放在桌子上,對她展開雙臂。

他穿著白色的襯衣和西裝褲,衣服有一種漿洗後的清香。

孟緹用左手握住他的手,趙初年側了側身子,讓出那張單人沙發的一半,拉著她坐下。單人沙發坐兩個人略略有點擠,但彼此偎依著,時分溫暖。

“沒睡著?”趙初年伸手扶上她的額頭。“頭還暈嗎?”

“好多了。”

“手腕還痛嗎?”

“動起來就有點痛,還很癢。”

趙初年伸手扶著她的臉,低語:“忍一忍。癢的話是慢慢在痊癒了,這種草藥對傷筋動骨很有效,我以前經常用。”

“嗯,哥哥。”她低聲問,“你也沒睡覺,是在看什麼?”

她說話間已經看到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