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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兄弟失和的原因,魯迅與周作人生前從未對人提及。魯迅從未在文章中提及失和之事,而周作人一再表示“不辯解”,他在《知堂回想錄·不辯解說(上)》裡說:“大凡要說明我的不錯,勢必先說對方的錯。不然也總要舉出些隱秘的事來作材料,這都是不容易說得好,或者不大想說的,那麼即使辯解得有效,但是說了這些寒傖話,也就夠好笑,豈不是前門驅虎而後門進了狼嗎?”
關於周氏兄弟失和之事,流傳有各種猜疑,有的說是魯迅偷看羽太信子洗澡被發現;有人說是魯迅趁周作人不在,調戲弟媳,遭到羽太信子的拒絕後,兄弟失和;也有人以弗洛伊德的性心理學說來套魯迅,說他本來對羽太信子就垂涎已久,性壓抑得不到釋放,試圖勾引弟媳被拒後,便惱羞成怒,與周作人夫婦打了一架後離開了八道灣;更有人說羽太信子原為魯迅的戀人,後被周作人奪愛;通說認為,周氏兄弟因為文化上的觀點不同,再加上羽太信子的從中挑撥,造成兄弟失和。但無論哪種說法,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周氏兄弟的斷交,是因為家庭矛盾,與羽太信子脫不了干係。
1964年,周作人在寫給香港友人鮑耀明的信中說,趙聰的《五四文壇點滴》中“關於我與魯迅的問題,亦去事實不遠,因為我當初寫字條給他,原是隻請他不再進我們的院子裡就是了。”趙聰的《五四文壇點滴》中有關周氏兄弟失和的文字,除引證魯迅日記中有關兄弟失和的記載外,也僅有如下幾句:“許壽裳說過,他們兄弟不和,壞在周作人那位日本太太身上,據說她很討厭她這位大伯哥,不願同他一道住。如此推斷,周氏兄弟失和的原因是羽太信子不願同魯迅一道住。”
魯迅的好友許壽裳在《亡友魯迅印象記》中說:“作人的妻羽太信子是有歇斯底里性的。她對於魯迅,外貌恭順,內懷忮忌。作人則心地胡塗,輕信婦人之言,不加體察。我雖竭力解釋開導,竟無效果,致魯迅不得已移居外客廳而他總不覺悟。魯迅遣工役傳言來談,他又不出來;於是魯迅又搬出而至磚塔衚衕。從此兩人不和,成為參商,一變從前‘兄弟怡怡’的情態。”
郁達夫在《回憶魯迅》中說:“據(張)鳳舉他們的判斷,以為他們兄弟間的不睦,完全是兩人的誤解,周作人氏的那位日本夫人,甚至說魯迅對她有失敬之處。但魯迅有時候對我說:‘我對啟明,總老規勸他的,教他用錢應該節省一點,我們不得不想想將來。他對於經濟,總是進一個花一個的,尤其是他那位夫人。’從這些地方,會合起來,大約他們反目的真因,也可以猜度到一二成了。”
周建人也認為兩位兄長失和的原因是家庭矛盾,因為周作人妻子的肆意揮霍。周建人說,當時魯迅在教育部的薪金每月三百元,還有稿費、講課費等收入,周作人也差不多。兩人的收入已經很高,但家中卻月月虧空。原因在於當家的周作人太太羽太信子揮金如土。家中僱有許多僕傭,有紹興家中的老僕人王照鶴、管家、燒飯司務、東洋車伕、打雜採購的男僕人,還有收拾房間、洗衣、看孩子的女僕二三人。即使周氏兄弟的祖父在前清做京官,也沒有這麼多的男女傭工。信子經常心血來潮,花樣百出,有時飯做好了,忽然想起要吃餃子,就把一桌飯菜退回廚房——廚房裡趕緊另包餃子;被褥用了一、兩年就不要了,賞給男女傭人,全部換成新的。魯迅不僅每月收入交公,多年積蓄也賠了進去,有時還到處借貸,自己則窮得夜裡寫文章時沒錢買香菸和點心。魯迅到上海後,曾對周建人講起八道灣的生活,說:“我已經涓滴歸公了,可是他們還不滿足。”
周建人還提到,一次,周作人說要把岳父母接到中國來同住,魯迅很不贊成,認為多年來寄錢供養他們,已經情至義盡了,今後可以繼續養老送終;他們還有別的子女在日本,就不必接到中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