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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出任導師,廣招天下士子名流,親身示範,以保留綿延中國文化之血脈云云。胡適謙虛地說道:“非一流學者,不配做研究院導師,我實在不敢當。你最好去請梁任公、王靜安、章太炎三位大師,方能把研究院辦好。”曹雲祥見胡適態度誠懇,又覺此言甚在情理,於是決定按胡適指引的方式、方法付諸行動。後胡適又協助請來王國維等人。
【溫煦】
胡適成名後,每日登門拜訪的人絡繹不絕。後因求見的人太多,胡適便宣佈了“胡適之禮拜”制度:“每星期日上午九點至十二點,為公開見客時間,無論什麼客來都見。”後來每個星期天都來人不斷,上午時間不夠,又延長至下午,通常一天有五十多位客人,成為名符其實的“禮拜日”。如此盛況一致持續到“七七”事變,胡適離開北京為止。
胡適一生極重友情。他常說一句話:“此身非我有,一半屬父母,一半屬朋友。”
五四運動時期,穿長袍馬褂的章士釗和西裝革履的胡適觀點針鋒相對,水火不容,因為章士釗以古文雄詞立於世,常貶胡適的白話為淺薄。可是,有一次,他們在北京偶然同席,因晤談頗洽,乃合攝一影,各題詩詞留念。有意思的是,章士釗竟用白話,胡適則用文言,都是一反往常,成為文壇異軍中的合奏曲,饒有風趣,且具歷史價值。
章士釗詩云:你姓胡來我姓章,你講什麼新文字,我開口還是我的老腔。你不攻來我不駁,雙雙並坐各有各的心腸。將來三五十年後,這個相片好做文學紀念看。哈哈,我寫白話歪詞送把你,總算是俺老章投了降。
胡適詩云:但開風氣不為師,龔生此言吾最喜,同是曾開風氣人,願常相親不相鄙。
有一年,北大招生考試閱卷完畢。胡適在招生委員會上說:“我看了一篇作文,給了滿分,希望能錄取這名有文學天才的考生。”校長蔡元培和其他委員都同意了。最後翻閱這名考生的成績,發現數學是零分,其他各科的成績都很一般。但蔡、胡等人都無反悔之意。事後才知,這名被破格錄取的學生就是羅家倫。
一日,胡適上課,提到某小說,說“可惜向來沒有人說過作者是誰”。有一學生馬上站起來,說:“不對。有人說在什麼叢書裡的什麼書中見過。”胡適又驚又喜,以後上課,逢人便說:“北大真不愧為大”。
有一次,北大學生因為學校派代表去南京聆聽蔣介石的訓話而罷課。蔣夢麟校長召集全體學生開會,勸學生復課。胡適繼蔣之後發言,苦口婆心地勸導學生,遭到了很多學生的反對,在臺下起鬨,要給胡難堪,但胡絲毫不以為忤,讓北大學生充分認識到了胡的“能容”。當時的學生朱海濤記下了這一幕:“就在蔣校長那次召集的學生大會上,我們見到適之先生的氣度和他那種民主精神。當時他繼孟鄰先生(即蔣夢麟)之後上臺訓話,一開口,臺下就起了哄。反對他的(多半是左傾學生),踏腳、嘶叫,用喧鬧來蓋他的演講。擁護他的(多半是右派)用更高的聲音來維持秩序,來壓制反對者的喧譁。頓時會場上緊張起來,形成了對壘的兩派,他的聲浪也就在這兩派的叫囂中起伏著,斷斷續續地送入我們的耳鼓。這是篇苦口婆心的勸導,但反對他的那些年輕人卻紅著臉,直著脖子,幾乎是跳起來地迎面大聲喊道:‘漢奸!’他也大聲,正直而仍不失其苦口婆心地答道:‘這屋子裡沒有漢奸!’終其演講,這些年輕人一直在給他當面難堪,而他始終保持著熱心誠懇、愷悌慈祥的聲音態度。”朱海濤感慨地說:“這天給我的印象極深,我看到了一個教育家的氣度,應當是多麼大!我也看到了適之先生的‘能容’。”
胡適在1930年到北京大學之前,寫有一條幅:“做學問要在不疑處有疑;待人要在有疑處不疑。”
陳獨秀獄中時,胡適路過南京,來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