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求真求智,以斷除生命中的愚痴與煩惱,修學佛法也並不一定都要離塵出家,在家之人同樣可以用佛法來指導人生,利益世間。就大乘佛教來說,其菩薩道精神,更是充分體現著濟物利人的人世悲懷,凡有志於修學佛法者,皆需發大菩提心,立四弘願,所謂‘眾生無邊誓欲度,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佛道無上誓願成’,以此自勵精進,無量世中,懷此弘大心願,永不退失,只要是濟世利人之事,都可攝入佛道之中,佛教哪裡會是消極避世的宗教呢?”

弘一法師到安徽九華山去朝拜拙藏菩薩,途遇蘇浙軍閥混戰,滯留寧波,在故鄉春暉中學任教的夏丐尊得知後,迎他至上虞白馬湖暫住。姜丹書的《弘一律師小傳》中記載:“時丐尊任教於春暉中學,傍湖而居。見其啟擔,一敝席,草已稀疏零落,欲為易之,不可;一敝巾,本白而變灰,欲為易之,亦不可。且曰:其色雖不白,而無害於潔也,尚可用幾許年月焉,說罷便至湖邊洗冷水面,夏君心焉恤之,而無如何也。供張素食,累用香菰,卻之;用豆腐,亦且卻之。依其意,只許白水煮青菜,用鹽不用油耳。夏君心欲厚之,而無如何也。作客猶然,其平曰之茹苦,可想而知。”

弘一法師到紹興後,學生李鴻梁、蔡丏因、孫選青前來迎接,將他安頓在李任教的學校寢室中。李鴻梁去送飯菜,法師告訴他,齋菜太好了,非出家人所宜,李只好將每餐四色減為二色,可是法師仍覺得過精。

弘一法師與弘傘法師曾發願,重新修訂《華嚴疏鈔》,兩人計劃用二十年完成。弘一擔心有生之年不能完成,還特地囑咐蔡丏因,囑其將來紹續其業。但因耗費時間精力太大,他們最終沒有繼續下去,弘一一直引以為憾。10年後,他聽說黃幼希居士有此願望,還特地致函鼓勵。

弘一法師寫下了許多佛家經典著述。1924年八月,弘一的《比丘戒相表記》定稿,由因弘法師侍編,並由上海穆藕初獨自出資影印一千部。1926年,弘一寫《華嚴經十回向品初回向章》,為近代寫經傑作。1930年5月,法師至白馬湖,住夏丏尊、劉質平等為他集資建築的“晚晴山房”,圈典《行事鈔》。他在廈門萬壽巖安居時,用兩個多月時間,蒐集資料,編寫了《地藏菩薩聖德大觀》……1938年10月,常法師迎接被困漳州的弘一大師回泉州,道經安海,弘法一月,法緣奇勝,有《安海法音錄》問世。

1927年3月,當局有滅佛之議。時閉關於杭州吳山常寂光寺的弘一法師請地方政要到寺中,向眾人出示一短簡,每人一張,所備墨寶與前來與會者恰好相符,竟似有前知之智。席間,法師婉言微語,潛移默化,然後,默坐良久,眾人讀短簡,汗顏不已。散會時,無人再提滅佛之說。來談者中,先前態度最為強烈的一位,正是法師的學生,出得寺門來,早已是惶恐不安,汗流浹背。此短簡中,所言何事,世人不得而知。17日,為滅佛一事,弘一又函教育界名流蔡元培、經子淵、馬夷初、朱少卿等人,提出整理佛教意見。

夏丐尊的45歲生日時,請弘一法師與經亨頤兩位老友到自己的小梅花屋敘舊。經亨頤想起昔年3人共事之往事,感慨不已,弘一也不禁為之潸然淚下,書《仁王般若經》偈,勸慰友人,偈曰:

〖生老病死,輪轉無際。事與願違,憂悲為害。欲深禍重,瘡疣無外。三界皆空,國有何賴?

有本自無,因緣成諸。盛者必衰,實者必虛。眾生蠢蠢,都如幻居。聲響皆空,國土亦如。〗

弘一法師到慈溪的金仙寺訪亦幻法師,每日齋後,弘一必誦《普賢行願品》數卷,而亦幻住其隔壁,常略帶點孩子氣地偷偷躲在他的門外,聽他用天津方言誦經,覺得比自己親去唸誦還更有啟示的力量,於是每每站上半天亦不覺疲倦。

弘一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