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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對孩子面前並不嚴厲,譬如對於家中學生的功課,他並不要求誰非要考多少多少分,也不要求開夜車加班加點,他自己從考大學到出國留學每次考試就從未開過夜車;對於家中學生所選擇的專業,馮先生也只看各人興趣。宗璞上大學時讀的是外文專業,為的是替自己的文學創作再開啟一個視窗,馮先生同樣很尊重她的選擇。他並不要求子女一定要幹什麼,卻希望他們無論幹什麼都要努力幹好。雖然馮先生的子女沒有一個再搞哲學,但他們從父親那裡獲得的一種精神也使他們各有所成:除宗璞成為飲譽中國文壇的作家外,先生的長子馮鍾遼、次子馮鍾越也都是某個領域極為優秀的專家。
馮友蘭常在家中常講一個笑話:當他已是一位很有名望的哲學家時,有人問他,家中怎麼沒有一人“子承父業”,他很幽默地一笑置之:“那是我深知哲學之無用。”
1957年4月11日,馮友蘭夫人任載坤的二姐任銳去世週年。這天上午11點多,馮友蘭偕夫人掃墓回到家,就接到毛澤東秘書打來的電話,說毛澤東今天請客吃飯,請他馬上去。馮友蘭又驚又喜,來到中南海頤年堂,只見金嶽霖、鄭昕、賀麟諸先生已經先到了。這頤年堂是三間屋子,毛澤東和客人正在西頭那間談話。他見馮友蘭來了,便問:“方才找你不著,是在上課吧?”馮友蘭說:“今天是任銳同志的週年,我上她的墓地掃墓去了。”毛澤東又問:“任銳同志是孫維世(周恩來的乾女兒、毛澤東的俄文翻譯,解放前林彪曾狂熱追求過她被拒,“文革”中被江青集團迫害致死)的媽媽?”“是的。”這時胡繩也到了,於是毛澤東帶大家到屋子東頭那間吃飯。當飯菜端上來時,毛澤東說:“我這飯叫四面八方人馬飯,其中有各種的米,還有許多豆類。人、馬都可以吃,所以叫人馬飯。”
數月後,馮友蘭發表《論中國哲學遺產的繼承問題》,其中對孔子的“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發表了一些新議論。不久他得到邀請,去參加了中共全國宣傳工作會議。在分組討論時,馮友蘭正好與毛澤東是一組,小組會議就在毛澤東住所開。令馮友蘭沒想到的是,當他剛跨進毛澤東的家門時,毛澤東就說:“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原來毛澤東已經看過他寫的文章。小組會上,毛澤東叫馮友蘭發言。馮友蘭提出了一些關於中國哲學史方面的問題,他說:“照現在的講法,有些很難講通。”毛澤東說:“那是簡單化了,不可以簡單化。”散會時毛澤東拉著馮友蘭的手說:“好好地鳴吧,百家爭鳴,你就是一家嘛。你寫的東西我都看。”
1964年全國政協開會,馮友蘭在會上就他寫《中國哲學史新編》的情況作了一個發言。閉會那天毛澤東等中央領導和到會委員合影留念。拍照時馮友蘭正好站在毛澤東和劉少奇座位背後的中間。毛澤東一眼就看見了他,拉著馮友蘭的手說:“你的身體比我的身體好。”接著毛澤東又詢問了他寫《中國哲學史新編》的情況,說道:“你的中國哲學史寫完以後,還要寫一部西方哲學史嗎?”馮友蘭忙說:“只能寫中國的,寫西方哲學史的任務已經派給別人了。”毛澤東說:“對於孔子,你和郭沫若是一派。”
“文化大革命”開始,馮友蘭被打成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直到1968年秋,他才被允許回家,算是寬大處理。馮友蘭覺得奇怪,為什麼突然對他寬大了呢?後來一個友人悄悄告訴他,毛澤東在一次中央會議上,提到他和翦伯贊時說:“北京大學有一個馮友蘭,是講唯心主義哲學的。我們只懂得唯物主義,如果要想知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