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多,其國家乃再有向前發展之希望。”

1931年,錢穆的《國學概論》出版時他在“弁言”中寫道:學術本無國界。“國學”一詞,前既無承,將來亦恐不立。特為一時代的名詞。其範圍所及,何者應列國學,何者則否,實難判別。本書特應學校教科講義之需,不得已姑採梁氏清代學術概論大意,分期敘述。

據錢穆的學生吳沛瀾回憶,他在大學一年級時上了錢穆的“中國通史”,也讀了顧頡剛《古史辯》七冊。他更欣賞顧的觀點,並以此為出發點,寫了一篇長文。但給錢穆看了以後,錢穆“加以批評,態度嚴肅,聲色俱厲,歷時亦長”。

錢穆說:“中國為世界上歷史最完備之國家”,其表現有三:一“悠久”,二“無間斷”和三“詳密”。

錢穆維護中國文化,他說:“若一民族文化之評價,與其歷史之悠久博大成正比,則我華夏文化,於並世固當首屈一指。”

錢穆晚年多次指出,中國人對中國文化失去信心是中國文化的最大危機,學校教育偏重自然科學,崇洋蔑己,更是中國文化的隱憂。他強調,中國從無帝國主義侵略他國的文化傳統,向來推崇“不嗜殺人者能一之”,才是真正的世界性和平觀。

西安事變發生後,國人都十分關心,上課時同學們也請錢穆談談他對這件事的看法,錢穆說:“張學良、楊虎成的作法是不對的,扣住國家領袖是不應當的。”學生們開玩笑地說,錢穆是唯心論者。

據史學家嚴耕望回憶,錢穆教導學生立志宏大,拿出氣魄與意志,做個領導社會、移風易俗的大師,否則學術侷限一隅,縱使當代是第一流學者,迴歸歷史之後,仍是第二流學者。

錢穆說說,五四一代的學者迅速成名,學術卻談不上;清華一代的學者有成績,卻太早當上教授,過舒適日子,談不上大成就,反不及以一生精力著一本書。故他要求弟子不要年輕時輕易發表作品,以免到了年長學問貫通後後悔。

1989年仲秋,錢穆參加新亞書院四十週年校慶,與學生座談時認為“救世界必中國,救中國必儒家”。

錢穆的《八十憶雙親·師友雜憶》以平實而雅潔的文筆追述其七十年間的師友往事,且明白告訴世人“苟以研尋中國現代社會史之目光視之,亦未嘗不足添一客觀之旁證”。實際上,錢穆著此書雖系追憶師友雜事,但多有月旦當日學界人物之舉,如對湯錫予、蒙文通學術的推重,對張蔭麟、雷海宗等的好評,對胡適、傅斯年的不無微辭,對熊十力的批評等。

【愛國】

抗戰時期,錢穆在西南聯大講授中國通史。他上課時時常結合歷史與現實串講,激勵學生的愛國之情,上課時每每座無虛席。當時剛遷至西南聯大不久,大家因時局失利情緒低落,在上歷史課時,錢穆經常聯絡中國歷史,充滿信心地說,統一和光明是中國歷史的主流,分裂和黑暗是暫時的,是中國歷史的逆流,勝利一定會到來,給師生很大的鼓舞。

正值抗戰最艱苦的時期,同事陳夢家建議他根據講義,撰寫一本《國史大綱》,振奮民族精神。書生報國惟有筆,錢穆當即接受建議,決定撰寫一部新的《國史大綱》,為全民抗戰儘自己的一份力量。他把自己關在遠離昆明七十公里的宜良縣巖泉寺裡,每天筆耕不輟,用了一年時間才大致完成書稿,並於1940年出版。《國史大綱·引論》中指出,“惟藉過去乃可認識現在,亦惟對現實有真實之認識,乃能對現在有真實之改進。”“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