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已經有一些時候了,她基本已經摸得出來那是什麼樣的料子。

所以,現在,她用自己的方式“看”這套現成衣裳。

墨白隨意掠了一眼,見那套衣裳的質地雖然算不得上品,卻也不是以次充好的濫劣貨;只是那顏色,並不是東方語平常所喜愛的顏色,而稍微有些偏紫藍色澤。

他淡然挑了挑眉,大概剛才店夥計往那條紫晶手鍊匆匆一瞥,覺著手鍊的顏色便是這樣的。

聾女摸得認真而用心;過了半晌,她似乎才終於確定這套衣裳不錯;然後才又用手估量著衣裳的尺寸,看是不是比她本人穿的長寬各多出兩寸。

店夥計見她古怪的動作,實在有些不耐煩。

正想著出聲催促她兩句,卻不期然收到旁邊那一襲白衣如雪的男子,朝他投來冷冷一瞥;店夥計立時噤聲不語了。

墨白正在旁邊冷眼看著,他想看看聾女究竟知不知道這套衣裳的價值;而她身上又有沒有這麼多的銀子。

半晌,聾女終於對那套衣裳鑑定完畢。

她輕輕一笑,將衣裳緩緩遞向店夥計的方向,“這位大哥,麻煩你將這套衣裳給我包起來,我就要這套了。”

她說著,便抖抖索索往自己身上掏銀票。

掏了半天,終於掏出了一張被她用包布得密密實實的銀票。

店夥計睜大了眼,等著看她那張銀票的面額,才決定要不要拿那套衣裳去包裝。

聾女沒聽到他走動的腳步聲,似乎才想起什麼,她帶著歉意,親切問道:“不好意思啊,這位大哥,我似乎忘了問,這套衣裳需要多少銀子?”

店夥計剛想張嘴漫天開價,再等著看這窮丫頭能否付得起這筆銀子。

那個著一襲潔白如雪衣裳的男子,冷冷淡淡地站在一旁巋然不動,只往店夥計身上轉了轉眼睛。

店夥計立時嚇出了一身冷汗,覺得自己肚裡打什麼主意,在他一眼之下,似乎都無所遁形一樣。

他僵笑著,眼角往那仿若謫仙的妖魅男子飛快瞟了瞟,虛抹了額頭一把,答:“不貴,只需五十兩銀子。”

聾女聽不到店夥計說話,也不清楚他究竟說了多少,但她知道他一定說了價錢,而這個價錢,自然是摻了水份的。

她雖然貧窮,但不代表她對商人市儈的行為一無所知。

“這位大哥,我看著,剛才那套衣裳,頂多也就值三十兩銀子。”她從小布包裡拿出了那張銀票,卻仍緊緊攥在手心裡。店夥計拼命想瞄清銀票的面額,伸長了脖子踮起了腳尖,往她手心那瞟呀瞟。

墨白低低一聲冷哼,妖惑的目光似乎含萬分冰冷,淡淡盯著店夥計,“依我看,那套衣裳連三十兩銀子也不值;這樣吧,我們趕時間,就吃虧點,二十五兩銀子算了。”

店夥計苦笑了一下,心想這人誰呀,看著穿得名貴,長得也人模人樣,可這人眼睛怎麼那麼毒;他淨站在一旁,不時丟兩記冷眼過來,居然那麼清楚那套衣裳的價值。

他原以為墨白是個出手闊綽的主;誰知道,外表看著富貴,內裡卻是個斤斤計較的主。

墨白可沒興趣理會店夥計鄙視的目光。

小語說過,不要把不必要的錢浪費在不必要的人身上。

現在,他覺得,他剛才省下來的五兩銀子;對於這個夥計和這家店來說,都是不必要的;而他很有必要將省下來的五兩銀子,送給眼前有必要的人。

比如這個身兼數殘的貧苦姑娘。

店夥計兩手一攤,直接對墨白露出為難的表情,道:“哎,這位公子,這可不成呀,你瞧瞧這衣裳的料子,你瞧瞧上面的刺繡與做工……”

“二十二兩,賣,就賣;不賣,我們立馬就走。”墨白略略掀眉,淡漠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