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打扮一竅不通;但他精通自己的事務,立即發表評論說,彬格萊小姐長外衣的顏色與她的眼睛多麼相稱啊。

她羞怯地垂下目光,詢問他來倫敦有何貴幹。他覺得自己說不確切,因為來城裡的目的有很多,但他希望(意味深長地瞥了她一眼)他要做的種種安排中,一定包括與被他當作朋友的那些人聚會。她鼓起勇氣問道,今天晚上不知能否請他賞光,留下來與他們共進晚餐。但是,嗨,他已另外有約,不過,他最迫切地期望週末前能與姐妹倆再次歡聚。

大家都從上尉的來訪中得到了最大的滿足,隨後他便告辭,去別家拜訪了。

那天晚間,珈羅琳·彬格萊向她的姐姐開啟了心扉。她耐足了性子,儘量裝得開心地和姐夫一起吃了晚飯,打了牌,總算看著這一家之主離家去了布魯克賭房消遣。當確證他已走遠之後,她終於迫不及待地把最秘密的心事向姐姐傾吐。“我不打算,露薏莎,”她說,“向你隱瞞,我很希望不久能在倫敦再見到海伍德上尉,哦,我打心底裡認定他會來的,他在德比郡的時候可殷勤著哪。好姐姐,”她不無得意地最後說,“如果他再這麼下去,只怕我會有危險呢。”

赫斯脫太太一邊認真地聽她說話,一邊肯定在轉著一個更現實的念頭:這個英俊的軍官若能參加下週在德魯裡街舉行的聚會,一定會給聚會增添多大的光彩啊。

“你是不是認為《招兵官》很適合我們這位海軍朋友呀,珈羅琳?”她問道。“它是不是跟陸軍、而不是跟海軍更有關係呢?”唯恐妹妹會認為所有沒進過學院的人都沒學問,她又補充說,“基恩先生不能參加演出,他要去演《暴風雨》,真是太遺憾了。”

這會兒,海伍德上尉回到了他的新住處,發現一張出自達西小姐之手的字條正等著他,更是喜上眉梢。達西小姐說她很遺憾,在他上門時沒見著他,但她希望她和達西先生能夠有幸於第二天晚上在格魯斯紋納廣場的音樂會幕間休息時與他見面。這位先生毫不遲疑地發出了接受邀請的信。

那天早晨喬治安娜騎馬回來後,在桌上發現了上尉的明信片,她的驚訝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她離開羅新斯的時候,他不是正跟那家人打得熱乎,絲毫沒有要走的跡象嗎?然而,這會兒他就在倫敦,他的住地就在不遠的地方。難道他竟敢反抗夫人的權威,向她和她的女兒拜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能不把原因告訴她本人嗎?她隨即產生的自制力使她打消了這個傻念頭。如果海伍德上尉這麼突然地來到倫敦,一定是有什麼她想不到的事情,關於錢或海軍部的事情。但這個事實依然存在:他確實是在倫敦;她也無法否認,她很高興他在這裡。

第二天晚上,喬治安娜在約定的時間之前作好了準備。年輕軍官也很守時,他走進起居室時,瞄準了一個可以和她說悄悄話的機會,迅速抓住了它。他說,她突然離開羅新斯,搞得他好萎啊,她想都想不到。他們常常一起在肯特郡外出騎馬的情景,對他來說,一天比一天顯得寶貴。自從她走了之後,這件事好像也索然無味了。

喬治安娜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她連忙把話題扯開,不顧唐突地說,但願不是因為有什麼壞訊息才讓他突然來到倫敦的。但是,這個問題徹底改變了他的情緒。

“我真不敢告訴你,達西小姐,”他說,“我進城來幹什麼。它是這樣的性質——是——”他停了下來,沉默了好長一會兒。喬治安娜看著他,大惑不解。若不是對他有較深的瞭解,她幾乎會以為他要向她求婚了!但是他很快從椅子上跳起來,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嘴裡唸唸有詞,聲音很輕,剛剛讓人聽得見,說的是某些壓在他心頭的事情,唯一解決的辦法只有在倫敦才能找到。喬治安娜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但是上尉很快就注意到了她的困惑,連忙振作起來轉移她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