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力。“達西小姐,為你的突然離去而沮喪的並不僅僅我一個,”他用最輕快的口吻說。“‘驚訝和極大的震驚,’你的令人尊敬的姨媽就是這樣反覆描述她的心情,有時也會變變花樣說,‘震驚和極大的驚訝!”

喬治安娜可不是那種拿自己的長輩來消遣的人,她為自己的夥伴說出這樣的輕薄話來而吃驚。但她很快就記起伊麗莎白本人在許多場合也愛開玩笑;另外,這位年輕軍官那種假禮貌也讓她忍俊不禁,儘管她有點不安。

他受到鼓勵,接著說,“現在我可以向你斷言,像你這樣不得體的行為,夫人她以前從沒碰到過。想想吧,她的一個外甥女兒竟然會有她自己的想法或主意。達西小姐,你這樣大膽妄為,真不害臊!”

他的這番話使珈苔琳夫人的形象活生生地出現在他們面前,讓他倆樂不可支,捧腹大笑,直笑到喬治安娜嘆了口氣,接著說:“我的好姨媽。說真的,先生,只怕我做的事從來沒有讓她高興過,不管在什麼場合。嗨,我只是說說我的心事,她就覺得不像女人。為了證明我的順從,她會要我坐下來做針線活兒,整天不聲不響,鬱鬱寡歡。”

“我看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達西小姐,”他欽佩地說。現在,他仔細地看著她,繼續熱情有加地說。“現在,我忽然想到,我們以前只在鄉下見面,德比郡和肯特郡一樣,由芳香的空氣和蔥鬱的綠色包圍著我們。我從沒在時髦的倫敦看見過你,儘管它充塞著時髦的女士;恕我冒昧地說一句,這個比較對你沒什麼傷害。就在昨天,當我發現你和達西先生不在家的時候,為了禮貌起見,我不得不拜訪了你的近鄰,赫斯脫夫婦和他們的妹妹,珈羅琳·彬格萊。他們很時髦,這是毫無疑問的——而且,以他們的標準來說,很漂亮——但是你,達西小姐,看起來對這種微不足道的事情多麼不屑一顧啊,然而——”這會兒,他似乎更仔細地審視了她,接著說,“你總是顯得充滿活力、無拘無束,不論你到哪裡都是這樣,不管是在貝克威爾,還是在格魯斯紋納廣場。”

達西先生的出現打斷了他們的悄悄話。雖然一開始他發現妹妹已經下樓,而且跟他們的遠房表親說話的那個熱乎勁兒就像是在跟一個老朋友說話似的,他很吃驚,但他還是很客氣地向客人打了招呼;歡迎他來格魯斯紋納廣場,並且相信他不會因為自己的住處與納什先生正在改建的地方靠得太近而受到過多的打擾。

然而,這位精力充沛的上尉並不因此而收住話頭。“先生,”他繼續用動人的口吻說,“我一直欽佩你對這位年輕人的成功監護;她的長大成人全靠了你的精心照料。關於她的沉著冷靜,我是前幾天才領教過,那天我有幸親眼目睹了她給予她那位顯赫的親戚,珈苔琳夫人的一次迎頭痛擊。”他熱情地笑著瞥了喬治安娜一眼。“當達西小姐認準一個理的時候,顯而易見,她輕易是不會被嚇倒的。”

不幸的是,達西先生對這番讚揚的反映,完全沒有使海伍德上尉如願。

“我姨媽,”達西冷冷地說,“雖然頑固,但也是個多才多藝的女人,誰也不能輕視她。要嘲笑她,絕對輪不到她的外甥女,她心裡只牽掛著她外甥女的進步。喬治安娜也就是說話坦率,別的實在沒什麼,但是她還年輕,不能寵她,讓她變得不懂禮貌。她這樣魯莽地離開羅新斯,我相信你也不會為她叫好吧。”

上尉急了起來。“先生,”他非常認真地說,“你誤解我的意思了。我可沒有教過她什麼。在我看來,她也根本不用別人教她。至於我們的姨媽麼,她也是我本人的捐助人,我應該把她往好裡想。”然後,他又轉向她,擠出一絲笑容,“達西小姐和我,”他說,“嘲笑的只是她的苛求;這算不得非常丟人的違背禮儀的行為,你總同意吧。”

這種不經意的反駁,以及上尉提出這種反駁時的自信,倒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