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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那幅金絲簾幕放了下來。
微風輕輕拂面,可卻吹不動那厚實的簾幕,圍著馬車的眾人一頭霧水的望著跟去大虞的幾個手下,那幾人悄悄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多問,可那群人中有直腸子的人,依舊小聲問了出來:“御劍,那個到底是不是大虞大司馬慕華寅的女兒?”
“是。”御劍翻身上馬,低聲回了一句。
“可太子殿下為何對她如此客氣?”望著走在前邊的馬車,幾個手下百思不得其解。
御劍搖了搖頭:“你們是還沒有看見過途中的情形呢,唉……”
旁邊的御風嘆了一口氣:“快別說了,英雄難過美人關。”太子殿下為這位慕小姐親自洗頭髮的事情,他能說出去?若是旁人知道了,肯定會瞧不起自己的主子!在回來的路上,他們幾個都商量好了,要將這些事情都悶在肚子裡頭,決不能向旁人透露半分。
“不說便不說。”前來迎接的幾位手下嘀咕了一聲:“不管怎麼說,那位大虞的小姐被帶了回來便是目的達成了。”
馬車轆轆前行,慕微與燕昊端坐在馬車裡頭,誰也沒有說話,那車輪滾動的聲音在耳朵裡不住的響動,十分單調,就如碾在慕微的心坎上一般。
她,已經到了敵國。
一絲明亮的月影透進了房間,淡淡的銀色照著床前一雙繡花鞋,上邊沾著些許黃泥,可那精緻的花紋卻依舊還是能看見,綠色的葉子裡托出鮮豔的纏枝牡丹,沿著鞋面一直蔓延到了鞋子後邊。
“牡丹,國色天香。”慕夫人一邊教慕微在宣紙上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筆觸慢慢的浸潤,在一片綠色中皴染出淡淡的紅色,一點點的轉成了淡淡的白色,襯著裡邊嬌嫩的黃色花蕊,栩栩如生。
鞋子上的纏枝牡丹,便是府裡的繡娘仿著慕夫人的畫繡出來的。慕微愣愣的瞧著這雙鞋子,想起了慕夫人,不知道她此時會該是多麼著急。鼻子一酸,慕微幾乎要落下淚來,她想念起母親溫暖的懷抱,想念起大司馬府,想念著自己熟悉的一切。
月光冷冷清清,那一線光亮就如寒霜一般,寂靜的照在地上,這月亮千百年來都未曾變化過,只是月亮下的人,卻是時時刻刻在變化著。慕微抬頭望了屋子角落裡的一張小竹塌,上邊黑黝黝的堆起一團,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在上京的時候何曾想到過竟然會有這樣的事情?晚上與一個男子共處一室,自己還不覺得羞恥,而且還很泰然處之。
“睡不著?”忽然那邊幽幽的傳來了一個聲音,慕微驚得縮了縮身子,被褥簌簌的響了起來。
他不是睡著了?方才那綿長勻稱的聲音,讓她以為他睡得正香,這才從床上坐起來抱著膝蓋看月亮,沒想到他根本沒有睡著,這讓慕微覺得有些窘迫。“嗯。”她輕聲應了一句:“自然是睡不著的。”
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慕微瞧著竹塌上那團黑影拱了起來,可奇怪的是她卻一點也不害怕,只是靜靜的看著那邊,望見了燕昊的臉。
一雙斜斜的眉毛差不多要直插入鬢,眼睛又大又亮,平心而論,燕昊確實是個英俊的男子,慕微心中讚了一聲,若不是他的身份,自己可能還會與他相談甚歡。只可惜他是南燕的太子,自己與他是敵對,現在正處於一種擄掠者與被擄掠者的關係。
“我想家,想我母親。”慕微吸了一口氣,這句話說出口,忽然心便痛了,似乎有針扎著一般,一點點的痛氾濫開來,毫無預警的,淚水湧上她的眼眶,又滴滴的落了下來,她抹了一把眼淚,抽泣了一聲,咬著牙道:“燕昊,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
聽著那邊細微的聲響,燕昊一怔,坐在那裡僵直了身子。
慕微說得沒錯,他很自私,為了南燕,他將她擄了過來,不顧她的意願,拖著她狂奔在著流離的路上。像她這樣精緻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