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在刀兵之利,南蠻子強在山林作戰,神出鬼沒,此番大漢軍迭逢意外,先失天時,再失地利,如何有勝算?”

說著,他看著武令候道:“令候啊,若玄機子道長等肯出山助陣,只怕結果又有不同了。”

武令候苦笑道:“父王,您有所不知,劉德功這回帶上了京師的供奉堂高手,聽說還請動了中南山的仙師,這樣一來,懸空觀就不便出面了。師父他說了,只要洛水城有事,他們不會坐視不理。”

武陽王微一頷首,卻又兀自不解道:“那南疆巫邪之術以往本王也遭逢過,卻不見得在正面戰場能擊敗我大漢供奉仙師。既有中南山的高人出面,你們說說,為何平南大營十萬精兵還會連遭莫名其妙的潰敗?”

練無邪淺淺一笑,再度輕瞥了楊真一眼,道:“義父,巫門之術也有大乘小道之分,以前方戰報來看,水陸兩道都遭遇狂風暴雨,軍士水土不服,霍亂叢生,想必是有黑巫高手行雲布雨,打亂天時,擾亂行軍。

“在叢林山地、沼澤中作戰一向非我大漢兵士所長,此消彼長,大漢軍潰敗並不為奇。”

楊真心下揣測,這女子美則美矣,卻是高傲得緊,脾氣也甚大,卻也不知她究竟何方仙家門下。他出定後若非見武令候處身不妙,王府面臨窘境,早一走了之,省得受人白眼。

聽義女分析得頭頭是道,武陽王心懷大慰的同時,憂戚之色更重了,他粗大手掌下的羊皮圖卷已經給他抓出了皺褶,跟他虎額粗壑的線條一般深重。

“報——”傳令兵聲音還在堂外未落,一名親兵校尉人已經奔進了內堂。

武陽王父子皆是目泛赤光地望向門庭,武令候接下傳書,揮退親兵,剛唸誦一半,武陽王頹然坐倒在大椅上,紅潤的臉膛變得蒼白一片,一瞬間蒼老了許多。

“爹!”、“義父!”武令候和練無邪雙雙驚呼。

“一萬水師退守龍門峽最後一線,夜遭奇襲,全軍覆沒……南蠻一向不擅水戰,縱然守不住,退也當全身而退啊。”武陽王老淚縱橫,苦心經略南疆數十載,半生心血盡付諸東流,如何叫他不痛心?

練無邪默然接過戰報親閱了一遍,突然驚疑了一聲,道:“戰報中提到大荒軍有水蛟和巨獸出陣,刀箭不入,力大無窮,難道是傳說中的妖獸不成?”

“妖獸?”武令候一臉茫然。

練無邪放下信箋,美眸神光閃爍道:“看來大荒軍確實有巫門法師助陣。”

楊真遲疑了一下,道:“會不會是傳說中黑巫魂獸之術。”

練無邪吃了一驚,狐疑地看了楊真兩眼,嘴唇動了動,卻是沒問出口。

武令候煩躁地來回走動,他忽然站定,大驚失色道:“他們既掌握了水道,江漢平原完全成了不設防的通途,怕只怕短期內就會揮軍北上……”

練無邪道:“他們下一個目標定是洛水城……”

齋中所有人目光都落在武陽王身上,氣氛更趨凝重了。

武陽王並未被打倒,他容色漸漸平緩下來,直起了雄軀,低沉問道:“令候,城中還有多少水師?”

“城內洛水艨艟、鬥艦合共不足百艘,水師兵力不足一千,不足為戰。”

“守城兵力又幾何?”武解陽再問。

“精兵七千。”

“好。”武陽王屹立如山,渾身上下散發著濃烈的煞氣,對武令候下令道:“立即動用千里靈傳書京師,請求發兵援助;再則關閉南北航道,全城戒嚴;命水師餘部立即南下,封鎖洛水,搶運諸郡縣庫存糧草。”

武令候頓時一呆,道:“父王,城防已經由洛水府府尹何大人接手。”

“砰!”武陽王一掌拍下,虎虎生威道:“在洛水府十三郡治下,誰人敢忤逆我武解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