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餘丈外,七八名潤州軍計程車卒也在打水,經過了開始幾天的小戰鬥,雙方形成了一種默契,只要對方不越過這條小河的中線,就容忍對方汲水的行動,畢竟這附近唯有這條河水才是唯一的活水,是比較好的飲用水來源,人畜都是要飲水的,雙方既然既無法佔領這條河流,也不願意每天付出十幾條人命作為飲水的代價,自然形成默契就是唯一的選擇。

“有魚,安平快來幫幫忙!”一聲歡快的喊聲驚醒了正在發呆狀態中的鐘安平,他睜開眼睛,一旁的同伴站在河邊的石塊上,雙手抓著一條正在拼命掙扎的河魚,那魚滑溜溜的身體在同伴的手中跳動著,彷彿下一秒鐘就會重新跳入水中。

“別發呆,快來幫忙,不然晚上的魚湯可沒你的份。”那夥伴的喊聲更大了,鍾安平趕緊跑了過去,手中提著裝了半桶水的木桶,那夥伴趕緊將魚放入桶中,這才鬆了口氣,放心的笑道:“這下你可跑不了了吧,這魚肥的很,怕不有三五斤重,咱們晚上可以好好吃一頓了。”

鍾安平也被這意外的收穫給打動了,在一旁傻哈哈的笑著,突然只聽得嗖的一聲,一支箭矢射穿了那捉魚同伴的胸口,鋒利的三稜箭頭立刻貫穿了他未披盔甲的身體,鮮血從傷口處飛濺出來,落在了水桶中,鍾安平的臉上也落下了幾滴。

為王前驅 第399章 渡河

第399章 渡河

中箭者的臉上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彷彿對自己中箭這個事實十分驚訝,他張開雙臂抱住了鍾安平,腦袋無力的擱在了對方的肩膀上。鍾安平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將夥伴的軀體放倒在地面上,嘶喊道:“王四,你沒事吧!”

王四咧了咧嘴,彷彿要說什麼,可鮮血從口中湧了出來,顯然這支箭矢已經射穿了他的內臟,這對於古代計程車兵來說可以說是致命傷了,就算不會立即死亡,隨即的大量失血和傷口感染也會奪去他脆弱的生命。

一陣慘叫聲把鍾安平從失去夥伴的悲痛中驚醒了過來,他抬起頭,只見四周已經有五六名同伴中箭倒地,不過他的運氣很不錯,居然連點油皮也沒有擦破,小河對面的高地上,數十名手持長弓的潤州軍正向這邊射箭。

“該死的潤州賊!”鍾安平恨恨的罵道,善射的他立刻認出了對面的潤州軍特有的長弓,他迅速的拔出短刀,將同伴身上箭矢露出身體的那部分截斷,以免在接下來的搬運過程中不小心觸動箭桿加重傷勢,接著將已經昏迷的同伴背了起來,全力的往己方大營跑去。此時,那裝魚的水桶被碰倒了,那魚隨著水衝到了地面上,在滿是碎石的河岸上跳躍掙扎,魚口不住的張合,彷彿恥笑這兩個方才還打算吃掉它的人。

安仁義站在高地上,數里外的河岸旁的戰場一覽無餘,被潤州軍的偷襲激怒的淮南軍立刻開始了報復行動,營門開啟,一隊約五百人的軍隊排成了隊形,正徒涉小河,向對岸高地上的敵軍弓箭手殺去。很標準的反應,對手的行動在安仁義的預料之中。“先透過突襲激怒對方,然後將這些報復的敵軍吸引到更接近己方大營的戰場來,最後大軍出營列陣,與敵軍決戰。一切不是正按照自己計劃的進行嗎?可為什麼自己還是這麼心神不寧呢?難道是自己老了?”安仁義咬了咬牙:“也罷,酒罐已經開啟了,自己剩下該做的就是把它喝乾淨了。”

“全軍披甲,出營列陣。”安仁義沉聲道,此時的他表面上神態沉靜,還是那副指揮若定的模樣,一旁早已躍躍欲試的親兵應了一聲,便上馬向大營疾馳而去。

戰場是一片兩邊升起,中央凹下的谷地,一條小河由西南流向東北,穿過原地的中央,分隔開來兩軍,潤州軍的營壘便在小河西面的高崗上,而淮南軍的營壘則在小河的另外一邊,整個戰場的地形是由西南向東北逐漸降低。在戰事發生的季節,正是枯水期,小河的最深處也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