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米,但仍不滿足,晚飯後休息時間,還一個人到曠野上,跑來跑去在那裡投。於是又重新當上了“骨幹”。王滴“骨幹”讓人給戧了,犯了小資產階級毛病,竟破碗破摔,惡狠狠地瞪了“老肥”一眼:

“讓給你就讓給你,有什麼了不起?你不就會投個手榴彈嗎?”

“老肥”被搶白兩句,張張嘴,憋了兩眼淚,竟說不出話。到了中午,班裡召開生活會,排長親自參加,說要樹正風壓邪氣。排長說: “自己走下坡路,那是自己!又諷刺打擊先進,可不就是品質問題了麼?”

王滴低著頭,不敢再說,臉上眼見消瘦。

“老肥”雖然當了“骨幹”,又被排長扶了扶正氣,心裡順暢許多,但大家畢竟是一塊來的,看到王滴那難受樣子,他高興也不好顯露出來,只是說:

“我當‘骨幹’也不是太夠格,今後多努力吧。”

春天了。冰消雪化。這時連隊要開菜地,即把戈壁灘上的小石子一個個撿起,然後掘地,篩土。大家幹得熱火朝天,手上都磨出了血泡。王滴也跟著大夥幹,但看上去態度有些消極。李上進指定我找他談一次心。晚飯後,我們一塊出去,到戈壁灘的曠野上去。我說:“王滴,咱們關係不錯,我才對你說實話,你別惱我,咱可不能破碗破摔。眼看再有一個月訓練就要結束了,不留個好印象,到時候一分分個壞連隊,不是鬧著玩的!”

王滴哭喪著臉說:“班副,我知道我已經完了。”

我說離完還差一些,勸他今後振作精神,迎頭趕上來。

他仍沒精打采地說:“我試試吧。”

談完心,已經星星滿天。回到宿舍,李上進問:

“談了嗎?”

我說:“談了。”

“他認識得怎麼樣?”

我說:“已經初步認識了。”

李上進點上一支菸說:“認識就好。年輕輕的,可不能走下坡路,要靠攏組織。”又忽然站起來說,“走,咱倆也談談心。”

於是,我們兩人又出來,到星星下談心。

我問:“班長,咱們談什麼?”

他“撲哧”一聲笑了,說:“我讓你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他四處看了看,見沒人,又領我到一個沙丘後邊,在腰裡摸索半天,摸索出一張紙片,塞到我巴掌裡,接著撳亮手電筒,給我照著。我一看,乖乖,原來是一個大姑娘照片。大姑娘又黑又胖,綁兩根大纜繩一樣的粗辮子,一笑露出兩根粗牙。我抬起頭,迷茫地看李上進。

李上進問:“長得怎麼樣?”

我答:“還行。” 他搓著手說:“這是我物件。”

我問:“談了幾年了?”

他說:“探家時搞上的。”

我明白了,這便是扎皮帶吊刺刀搞的那個。我認為他讓我提參考意見,便說:“不錯,班長,你跟她談吧。”

李上進說:“談是不用再談了,都定了。這妮挺追求進步,每次來信,都問我組織問題解決沒有。前一段,對我思想壓力可大了,半夜半夜睡不著。”

我說:“你不用睡不著班長,估計解決也快了。”

這時他“嘿嘿”亂笑,又壓低聲音神秘地告訴我:“可不快了,今天下午我得一準信兒,連裡馬上要發展黨員,解決幾個班長,聽說有我。要不我怎麼讓你看照片呢!” 。 想看書來

新兵連 第四章(3)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替他高興,說:“看看,當初讓你當班長,你還猶豫,我說是組織對你的考驗,這不考驗出來了?”

他不答話,只是“嘿嘿”亂笑。又說:“咱倆關係不錯,我才跟你說,你可不要告訴別人。不是還沒發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