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惡,他平生最恨的是見利忘義、見風使舵之人,這李兌偏偏就在其中。當初他之所以重用李兌,主要是因為看李兌是個識得大體的人,李家在他的治理下一直安分守己,在變法中並未多加阻攔。再加上李兌此人確實很有才幹,在朝中人脈也是極好,對自己也算恭敬聽話,所以便將他提拔為大司寇,委以重任。

李兌初為司寇之時,確實恭敬從命,並未和主父起過任何衝突。可等到主父禪位,他的態度卻迅速變轉,和公子成攪在了一起,成為王黨核心之一。不但和主父漸行漸遠,甚至在朝中旗幟鮮明的持反對意見。

公子成雖然一直和他唱著反調,可畢竟是血脈親情相連。至於肥義而言,並沒有背叛自己,只是觀念上起了衝突他要力保幼主而已,說到底還是為了公事而非私情。

這李兌卻是不一樣,他之所以反水,三分是為了家族,七分卻是為了自己的私慾。這些都讓主父對他心恨不已,只是忌憚李家的尾大不掉所以遲遲未曾對他下手,對他說話自然不會有半點好語氣。

李兌卻不以為意,只是依禮恭聲說道:“主父,大王,臣有一事需要稟報。”

“昨日晨間內史趙頜在府中遇刺,刺客身手高強異常,幸賴都尉趙信警覺才未然刺客得手。”

“什麼!”趙雍霍然站起身子,虎目圓睜,滿臉的驚愕之色。滿殿也是譁然,唯有趙何和公子成事先知情,所以神情並沒什麼變化。

內史實屬要職,為趙國朝堂重臣之一,如今卻遭遇刺客。尤其還是在這種敏感時刻,這不得不讓人杯弓蛇影,人人自危。

主父面色陰晴不定,第一反應就是扭頭狠狠瞪了一眼趙章。趙章被主父這麼一瞪頓時手腳冰涼,又見眾臣皆是看向自己,其意不言而喻。

趙章不是傻瓜,他知道若是自己坐實了這行刺當朝重臣之罪,定會引起舉國譁然,這幾乎等於毀了自己的前途。當下心中頓時慌亂無比,忙望向田不禮,卻見他也同樣面帶惶惶之色的望向自己。

主父凝神下來,望向趙頜沉聲問道;“趙頜,你可有事?”

趙頜上前回話道;“多謝主父關心,因為犬子發現的早,和那刺客交手最後將他逼走,所以臣並沒有受傷。”

主父點頭道;“幸賴如此,看來趙信在家中還是有些用處的,否則就已釀成巨禍了,回頭寡人重重賞他。”

趙頜忙推辭道;“多謝主父心,此事他不過是作為兒子所為,與職責無半點關係,還請主父勿要……”

趙頜一揮手道;“哪裡來的這麼多的理由,寡人想賞便賞。”

“韓勝。”主父大聲喊道。

“臣在。”郎中令韓勝大步邁出應聲領命。

“著賞趙信裨將之職,仍統屬羽林軍,可入殿聽政。”

韓勝聞言一怔,心中委實有些不是滋味,心想趙信這小子未免運氣太好了點吧。十五的年紀就當上將軍,莫說在趙國,就是放眼天下也是絕無僅有獨一份。要知道他韓勝一直對主父忠心耿耿,也才是年過三十才當上裨將的,如今不過才是將軍而已。

這十五歲的裨將真不知要羨煞多少人!

第一百八十八章 如履薄冰(十八)

不過韓勝心中自然清楚,趙信之所以能破格提拔,多半是主父為了安撫趙頜,以及他背後的李兌等人。

無論此事是不是出自安陽君指使,他無疑是最大的嫌疑者。主父此時用這種方式變相的補償趙頜,就是為了讓王黨在朝堂上息事寧人,不以此為藉口大做文章。

主父旋即語氣愈發嚴厲的喝道;“李希可在。”

殿下正在心懷忐忑的中尉李希心中咯噔一下,心想壞了,果然牽扯到自己身上了。忙腆著肚子站出來應聲道:“臣在。”

李希五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