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

之前的肌肉男預想早已推翻,眼前燒得滿臉通紅的少年不僅有一張優等生的文靜面孔,字跡也端正漂亮——完全無法想象,這樣的男孩是那群飛揚跋扈的飛機頭的幕後BOSS。

早苗忍不住輕輕砸了咂嘴。人不可貌相,佛祖誠不欺我。

她抬起頭,沙發上躺著的少年不知何時已睜開眼望向她,眼神安靜卻格外警惕。據說灰色瞳仁的男孩大多聰明冷漠,也不知是否適用於他。

她原本攢了一肚子的說教要倒給眼前的不良少年,譬如近墨者黑麻煩不要帶壞我弟弟譬如小鬼就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譬如反對暴力我們要崇尚Love And Peace。可是面對這個拖著病體玩命工作的單薄男孩,她忽然就沒了脾氣。

“……欸。我說……你餓不餓啊,我正準備回家煮咖哩。”

——自此,扭曲的故事開始了。

弟媳是跟蹤狂怎麼辦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

長大了回頭看看走過的路,總有種微妙的荒蕪感覺。

時間好像流沙一樣瞬間便從指縫中滑了過去。

風間正彥入學並中一年半後。

“姐姐我出門了——”

梳著飛機頭的高挑少年邊匆匆換上皮鞋,邊叼著麵包含混不清地向屋內喊道。

“路上小心……我說正彥,你就不能把早餐吃完了再走麼?”

少女——風間早苗聞言嗖地從門內探出頭來,瞥見少年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模樣,不滿地揮舞著手上的抹布。

“……抱歉姐姐,可是今天我得值勤……”正彥無奈地撓著後腦。

早苗放棄似的聳了聳肩膀,捋起袖子檢視手錶。

“啊啊,恭彌的絕對命令麼。那你最好快點兒……還有一刻鐘你就該被咬殺了哦。”

“——啊?!那個,姐姐我先走了!!!”

“……嗯,走好。”

望著馬力全開卷起一地煙塵急馳而去的弟弟,早苗輕輕揉了揉太陽穴,長吁出一口氣,轉身折回屋裡開始麻利地收拾餐桌。

距離弟弟加入那個整一不良少年團體的風紀委員會,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最初那會兒弟弟小磕小碰就沒停過,三天兩頭被電話召喚出去,然後整日的不見蹤影,時常是深夜才鼻青臉腫地蹭進家門。說早苗不心疼那是瞎話,她簡直心疼得要心肌梗塞了。但弟弟一意孤行地追隨風紀委員,她也實在不好干涉他從小到大唯一的理想——而且,天性善良文弱的弟弟確實在一點點『強大』起來——儘管代價不輕。

這種糟糕的境況一直持續到雲雀委員長髮燒倒下的那天。

關於那天……早苗想想自己真是母性氾濫了,居然真的回家裝了咖哩飯送去接待室,然後一邊看著他用小碗慢條斯理地吃完,一邊把桌上的檔案一字字念給他聽。

整個一哦卡桑。

其實雲雀恭彌那麼頑強的小孩,幾分熱度根本沒法把他怎麼樣——這點是她看過他揍人的模樣之後才明白的。在當時的她眼裡,那個男孩雖然態度冷淡,但眼神沉靜舉止有禮,周身拾掇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苟,怎麼看都應該是坐在圖書館裡讀古典文學的模範學生。

——而這個文文靜靜的模範學生,幾天後就在她眼前把十幾個凶神惡煞的壯漢踩了個乾淨。以至於之後很長一段時間,每次看到他,早苗的大腦都會自動宕機然後浮現血紅一片。

也許她應該慶幸當初母性氾濫『照顧』了那孩子。雲雀似乎對這個時常來並中給手下送便當(偶爾還會多做一份說著“我弟弟麻煩你費心了”塞給他)的熱心姐姐沒什麼敵意。日子久了,他甚至會在校園裡撞見她、並被熱情地叫做恭彌的時候,安靜地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