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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們忙得沒時間操辦婚禮,兩個人還是自願自覺的住在了一起。
美國是個相對自由的國度,這個國家的人民比他們的祖先之一——古板頑固的英國人寬容許多,因此儘管蘿絲是個與窮畫傢俬奔的貴族小姐,卻幾乎沒有遭遇不可忍受的非議和責難,相反,她勇敢的行為甚至贏得了不少羨慕與喝彩。
憑著上流社會的背景、令人驚歎的美貌、使人傾倒的魅力和別出心裁的設計,蘿絲的生意逐漸走上正軌。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像可可·香奈兒了——霸氣、頑固、絕不聽從客戶的意見——她感到自己變成了揮著皮鞭的女王。
再說傑克。
傑克像那個年代所有的美國青年一樣,懷著發財致富的夢想,並且願意為之付出全部努力。
蘿絲常常驚訝,在又要照顧生病的自己、又要忙於店鋪的業務、又要打理二人的小窩的夾縫中,傑克是怎麼抽出時間畫畫的。
轟動全球的沉船事件發生三個月之後,不同國家發來慰問弔唁之詞之後,費城的名流舉辦了一場畫展。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位泰坦尼克號倖存者對那次“夢幻之旅”,或者說,“夢魘之旅”的獨特解讀。
展廳的中央,陳列著傑克的畫作。很難想象,在短短的三個月裡,這位倖存的畫家創作了如此數量眾多的作品。
他的畫風不討巧,不創新,不特立獨行,是最傳統的素描,可觀看者卻能從每一抹陰影、每一筆線條中,看出畫家飽含的深情。
比攝影還要精確的筆觸,描繪了北大西洋般的深情。
參觀者的目光被延伸的畫卷牽引著,重溫那恍若隔世的夢境。
雖然是黑白的單色,可那線條的舒展,光影的變幻,讓人會心一笑,又黯然淚下。
第一幅。
巨大的船身,將陽光隔絕在身後。這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海上宮殿,海神也會為之汗顏。歡呼的人群,歡送的家人,滿臉喜悅的乘客,滿懷夢想的旅者,濃煙滾滾的塔一般的煙囪……靜止的畫面,將人生生拉入那個場景,耳邊彷彿沸騰著喧囂,有海的氣息擦著鼻翼溜過。
第二幅。
只能算一張速寫。裹著呢子大衣、頭戴呢帽、工人模樣的父親,還有父親懷中不安分地女孩。女孩的小手放在父親寬大的手上,在炭筆的塗抹勾勒下,幾乎化作實質的細膩和粗糙。女孩嘴唇微微張開,一定是看到了什麼讓她驚奇喜悅的東西,也許是跟在泰坦尼克號後面準備分一杯羹的海豚,也許是不知名的飛速掠過的海鳥。她的捲髮樂此不疲地翻卷著,大眼睛彷彿在轉動,像池塘裡兩尾活潑的金魚。
第三幅。
頭等艙餐廳。到處都是銀光閃閃的瓷器和玻璃器皿,一塵不染的潔白桌布,還有神態高貴優雅的淑女紳士。看到這幅畫,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彷彿呼吸稍微粗重了就是對這些上流社會的天之驕子們的不敬。整幅畫的目光聚焦處,是一個年輕美麗的小姐,她的姿態可以作為禮儀教科書的封皮,玫瑰花,藤椅和落地窗釋放進來的陽光碎片勾勒出她的嬌豔動人。可是,這位有教養的上流社會的淑女,居然把頭髮剪得像男孩一樣短,還穿著男裝。女郎眼中是不易辨認的高傲,自尊,反抗和不屑,整幅畫隱隱掀起躁動不安的漩渦。
第四幅,第五幅,第六幅。
……
倒數第二幅,是正在下沉的船頭。無數模糊處理、僅用色彩渲染的逃難的人群,裹挾著難以言喻的焦躁不安、驚慌失措。他們包圍著幾個樂師。樂師們閉著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音樂的海洋裡,身畔滔天的、滅頂的海浪彷彿消失不見。大衣有些褶皺,看上去是被風吹動著。他們的恐懼和不安早已融化在樂聲裡,他們筆挺的身體和平靜的臉上,昇華出絕對的超脫、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