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現在……在哪?”前半句話,黃晴川滿臉喜悅之色,聲調也高出一截,可說到最後兩個字時,卻拼命壓住興奮,改為冷淡的口氣道出。

陸盛男道:“她嘛,人忒好,衣服沒破一處,頭髮沒少一根。”

黃晴川有點不耐煩:“我是問你,她現在在哪裡?”

“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我警告你,芳草妹妹可是黃花閨女,你要是斗膽做出像上次對玉琤那樣的事,我絕不放過你!”

“哦,她是黃花閨女。那——你呢?”

“你——”黃晴川急將視線轉向別處,免得又生慍火。

“我的擔心可不是多餘的啊!你當了殷宜中十多天便宜媳婦兒,有想過我心裡感受麼?”

“告訴你,我不會再在乎你的挑釁。我最後問你一次,芳草妹妹她人在哪。你要是不答,我自己找去!”

“哎,算我怕了你。你那芳草妹妹腦袋瓜子鬼一般精乖,我能佔她什麼便宜?我把她和另外兩個人安置在二十里外一個神秘的地方。”

“她和誰一起了?”

陸盛男豎起一根手指頭,道:“噓——說話別那麼大聲,慎防隔牆有耳!”

黃晴川道:“說吧,我沒空跟你急!”

陸盛男道:“一個是鮑鏢師,一個是姚老頭。”

“姚老頭?”黃晴川的思海馬上浮現出一幅黑皮長鬚,長著一張馬臉的相貌,“他怎麼還跟芳草妹妹一起?”

陸盛男道:“咱們真的看錯人了,那老頭是個好人,那天是他和鮑鏢師奮力救走餘姑娘的。”

“帶我去見他們!”黃晴川惦念著妹妹,恨不得這會兒就在她身邊。

“現在去?”陸盛男驚訝地問。

“不是現在等幾時?反正路子也不遠。”

“哎喲,我看你腦子是磕壞了。”陸盛男整個身子癱在床上,語氣變得懶洋洋的,“我剛從雪地裡把你揹回來,走了十幾里路,手腳都發麻了。還要我趕忙帶你去?不成!”

黃晴川諳知他這人吃軟不吃硬,便將態度放緩和些,走上前輕輕推他肩膀道:“喂,人家心裡著急,想見妹妹一面,你就行行好唄!”

陸盛男眉一收,臉一低,豎起眼珠煞有介事地望著她道:“呵,求我是不?川妹子哦,他們仨現在很安全,你儘可以放心。我明早再帶你去見他們,好不?你瞧瞧外面,要不伸個手掌到外面看看——天都摸黑了,伸手不見五指啊!雖說二十里路不算遠,可全是荒山野嶺,誰管得著沒有毒蛇猛獸?反正也不差那幾個時辰,今晚你就睡個好覺,明早起來再趕路。你也不想芳草妹妹瞧見你這副疲憊不堪的死相吧?”

黃晴川嚇了一跳,急忙雙手捂住臉蛋。

陸盛男知道說錯話了,吐吐舌頭道:“當我沒說過。”又指指房門道,“出去之後拐左邊第二個房間是你的。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今晚留這兒陪我過夜。”

“哼!”黃晴川翹了翹鼻子,朝他做了個鬼臉,轉身大步出門去了。

第十回:識得殷勤解花語,無從逗樂類蠅營(二)

翌日,二人乘馬北行,很快就到達另一城鎮,名曰日河。日河人多,走馬不便,於是二人舍馬而行。一向嘴巴嘮叨不停的陸盛男,這下扛起銅杖一聲不吭自個兒在前頭領路,腳步快似流星,黃晴川腳掌疲勞還在,在後面跟得賊累。她忍不住了:“陸盛男,別跑得猴急,我腿痛跟不上!”

鬧市喧嚷得很,她的叫喚是徒勞的,眼前還是那個背脊挺得直直、大搖大擺的背影。

“該死的!”她嘴裡洩氣,腿腳卻不能洩氣,唯有咬咬牙、鼓鼓氣盡力撐下去。

誰知穿過日河鎮還不見陸盛男停步,似在繞著同一條路兜圈。黃晴川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