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了,拾起一塊小石朝他後背扔去,卻連力氣也使不出來,石子在他腳邊落下。幸好他聽到聲音,回頭笑笑道:“怎麼著,累了?要是昨天真帶你來,還不把你折騰死?”

黃晴川歪一嘴,屁股往地上一坐,捶著小腿抱怨道:“你明明說是二十里路,剛才騎馬起碼走了差不多十里,然後又急急忙忙跑了一陣,按理早就到了。我看你定是走錯路!”

陸盛男狡黠一笑,將銅杖舞了幾下,擺出一副不服氣的樣子道:“你來帶路唄!”

黃晴川見他無理取鬧,乾脆轉臉不予理睬,可心裡仍著急得很。陸盛男怕玩笑開大了,主動上前逗話:“喂,別生氣,在日河鎮咱倆不能捱得太緊。”

黃晴川瞄他一眼,心底暗暗蔑之:平時有意無意都想佔我便宜,今番倒說起反話,安得什麼心?

“怎麼著,不信啊?”陸盛男又搖頭又嘆氣,“告訴你,前一段日子我領著芳草姑娘在街上走,那些豔羨的目光全都落在我身上,教我渾身不是感覺。”

“撲哧——”黃晴川實在忍俊不禁,笑什麼呢?當然是想到這樣一幕情景:喧鬧的大街上,一個形容猥瑣的傢伙居然牽著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招搖過市,路人嘖嘖的議論聲,皆是為這姑娘抱打不平。而那猥瑣漢則羞得漲紅了臉,或直接把頭縮排衣服裡去……

陸盛男補充道:“你想想看,你長得那麼漂亮,走在大街上一定很引人注目。要是咱們被壞人盯上,暴露了目標怎麼辦?所以我才故意不和你捱得太近。”

“哦?”黃晴川聽見人家稱讚自己,心裡美滋滋的,“那……那……現在我們有被盯上麼?”

陸盛男靠近她耳畔低聲道:“當然有啦,所以在這兒不能耽擱太久了。”

“芳草妹妹她究竟在哪兒?”

“噓——先別問這個。聽著,不遠處有條分岔路,你走左邊我走右邊,每當看見再有分岔路時,都只選最左邊的走,到時候走著走著就會重新見到我。還有,走得要快,不得停留!”

黃晴川大惑不解道:“怎麼你我朝相反方向走,最後還能相遇?”

陸盛男開始不耐煩了:“別問那麼多好麼?”言畢拂袖而去。

黃晴川將信將疑,又不敢不從。投左路後,她不時提個心眼,留意四周動靜。似乎聞得金石撞擊之聲,又或隱或現,不能明辨。半個時辰後,果見陸盛男在路的前方出現,衣服上沾了些許血跡。黃晴川駭然道:“明明我倆南轅北轍,怎麼最後又碰面了?”

陸盛男笑道:“有人一直在後面跟蹤我們。我們兵分兩路,他們也跟著兵分兩路。你走的那條路,中途會有很多岔子,敵人料想我倆會隨後會合,所以以為你一定會選右邊的岔子。其實這些岔子兜兜轉轉全是相通的,只有遠近之分,並無方向之虞。而我則引開一部分追兵,待他們首尾不能相顧時動手做掉他們。”

黃晴川問道:“我們一起做掉他們不行麼,何必多此一舉,先引他們兵分兩路再下手?”

陸盛男洋洋得意道:“當然不是多此一舉。若在大路上做掉他們,後面追來的人看見地上血跡,便知出事,馬上召集更多的追兵。把他們引進岔子裡再動手,後面追來的人不一定知道前面的人已經被殺,只會懵然亂投一路追去,無形之中我們爭取了逃跑的時間。此外,要是我和你一起對付他們,我怕你會礙手礙腳,因此才不得已將你支開。想想看,我銅杖一甩就能要他們狗命,根本用不著你幫忙。人多添亂嘛!”

陸盛男平日最怕惹怒黃晴川,今兒敢這般說話,倒讓黃晴川感到意外,可她亦暗自嘆道:陸盛男這楞子腦袋一點也不傻,果真粗中有細!

“剛才在後面追趕我的人,你不怕他們繼續追來麼?”

“不用怕,他們越是投右邊的岔子,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