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卻不得不將自己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這般口是心非呀!心裡腹誹,面上卻只是從容一笑,道:“陛下應知末將,末將從小在軍營長大,最愛的便是甩刀弄槍,別的什麼都不會,粗人一個。若是不讓我打仗,還不如叫我現在就死了得了!”

見她毫無避諱地大談生死,皇帝微微一愣,眸光微凝,冷冷射向她,卻在她臉上看不出分毫端倪。這才開懷大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哈哈!阮兒果真還是一如既往——嗯,豪爽!哈哈哈——”

然而那爽朗的笑聲卻令平阮兒感覺到了冷意,那是從足底漫上整個背脊的密密麻麻的冷意,如同六年前那晚一樣,帶著陰寒,如冰冷的蛇一般纏上來,令她懼怕。原來,即便是經歷了戰火廝殺的她,還是那麼膽小,依舊畏懼這個城府深沉的帝王。在他面前,她是他冊封的將軍,只不過是他的一顆卒子罷了,既然是卒子,自然生死由他!所以,現在這杯酒……

“軍中令嚴,倒是好久不曾飲酒了!”平阮兒大嘆一聲,然後再不推辭,禮也懶得謝,十分豪爽地取了酒樽便仰頭飲盡!

她這般迅捷倒叫周圍的人一時全呆愣住了,也沒有追究她的無禮行徑,只覺得豪爽無比,快意無比!皇帝的眼中則是湧上濃濃的眷念,還有——狠絕!

“哈!果真是好酒!”平阮兒甚至還舔了一下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只是不知這竹葉青什麼時候成了貢酒?”她不經意地問道,滿臉好奇,兩眼朝皇帝望去,目光三分迷離、三分笑意、三分困惑,一分嘲弄。

皇帝聽到竹葉青三個字後眸光一顫,隨即直射平阮兒而去。平阮兒只是巧笑嫣然地望著他,一副醉態。

“好久不曾喝了,怎麼有點暈呢?”她伸手扶額,喃喃嘆道:“唔,我酒量向來不好,但也不能這麼點就醉了吧?不過,我酒品更是不好,陛下,我們還是趕緊回城吧,末將肚子有些餓了,咕——”平阮兒甚至還打了一個酒嗝。

“愛卿果真醉了……”皇帝溫柔地看向她,眼中卻突現幾分殺機。隨即他袍袖一揮,下令道:“回城!”

“起駕回宮——”太監尖利的唱諾聲響起,一眾人等急忙跟上前方那明黃色的身影。

藍衣男子轉身之際突然輕聲對平阮兒說道:“安遠將軍今日好威風,只是不知茶好喝些,還是酒醉人些?”說罷便低笑著悠然離去,只留下幾縷青荇的淡淡清香,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老大,那娘娘腔對你說了什麼?”蘇珉急忙湊上前來問道。

“娘娘腔?”平阮兒疑惑。

“就是那個藍衣男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看得眼都直了!哼!”蘇珉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聲。

“娘娘腔?”寧有意也湊上來說道:“蘇珉,人家可是文武狀元,就你這武藝,還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

平阮兒不由得好笑,那男子雖然生得美,但一點也扯不上娘娘腔呀,蘇珉這論斷又是從哪兒得來的?不過,那人絕不簡單!是敵是友,難說……

“老大,他到底說了什麼?”蘇珉不依不撓。

“這個……他說今日咱們的騎兵很威風,讓他肝膽俱裂!五體投地!”平阮兒豪氣萬千地大笑道。

“又開始臭屁了,好,你就瞞我吧!”蘇珉氣急,翻身便上了馬。

“老大,他就是那個解毒的人?”寧有意低聲問道,卻是肯定。

平阮兒與他眼神相觸,知曉剛才自己與楚軻的互動全被他收在了眼底,眯著眼嘻嘻一笑,不說話了。兩人瞭然地交換了個神色,然後便準備上馬。這時候卻看見一個老頭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孽子!有本事這輩子別回京!哼!”老頭撂下話便氣呼呼地走了。

“御史大人這叫兒子回家的方式倒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