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司禮官朝著殿外高聲唱諾道:“恭請皇太子入殿成禮——

一身明黃帝裝的宇文軒這才穩步踏進殿來。只見他頭戴掐絲攢金朝天冠,冠上嵌著的東珠個個都有鴿子蛋大小,流光溢彩,灼灼生輝。身上穿著寬袍廣袖、右衽大襟的明黃緙絲袞服,前後及肩膀上都有用孔雀毛密密繡著的五爪團龍。腰間玉佩叮噹作響,明黃絲絛隨著他走路地節奏一左一右晃得歡快。此時他一臉端莊肅穆。絲毫不見平日的邪氣妖媚,氣宇軒昂,不怒自威,真是好一派天子氣象!

見他進得殿來,文武百官趕緊跪拜叩首道:“臣等恭迎皇太子。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殿西側有一暖閣,素幔白幃,香菸繚繞,尚設著大行皇帝的靈牌神位。宇文軒進殿後先不急著去坐那高高在上的須彌寶座,而是轉入了西暖閣,朝著大行皇帝的牌位行了三跪九叩地大禮。

司禮官高聲唱了一聲:“哭——”長勤殿中即刻響起一陣哀嚎慟哭聲。

宇文軒行完了禮,早有內侍奉了御酒過來。宇文軒接過來,雙手端著向天一奉。再向地一灑,將空了的酒杯遞還給內侍。又有內侍趕緊遞了三柱燃著的香,宇文軒再接了,再雙手向天一奉,起身將三柱清香恭恭敬敬插了立在大行皇帝牌位前的香爐裡,退後兩步,又行了一次三跪九叩的大禮。這便算是禮成了。

司禮官高聲唱了一聲:“收——”長勤殿中的哀嚎慟哭聲立時止住,一片雅靜,只能聽見各位的呼吸聲以及瑟瑟衣料抖擻聲。

從此刻起,皇太子便算是送別了大行皇帝極樂昇天。大功告成,可以御前即位了。

聽得司禮官又高聲唱諾道:“恭請新帝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文武百官趕緊再次跪拜叩首重複道:“恭請新帝登基。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軒撣了撣袞服下襬上染的灰,轉身出了西暖閣,昂首闊步。不急不緩,登高,轉身,端坐在黃袱龍椅上微笑著接受眾臣朝拜。

這番恭賀新帝登基地朝拜照例也是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禮的……司禮官喊一聲“跪——”,眾位臣工便一起撩了袍子齊刷刷跪了下去,一邊叩頭一邊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如此三次,方算禮成。

宇文軒一身帝裝,坐在高處俯瞰帝座下匍匐在地的眾人。左右兩列王公大臣,打頭跪在最前面的,一邊是廢太子宇文堅,另一邊則是他二哥宇文淵。瞧他這兩位兄長俯身叩首的動作雖然不怎麼流暢自然,卻也已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了。想這二人從前也是風光無限不可一世。如今卻不得不衝著他這個做弟弟的低頭稱臣。心裡頭的滋味想必不會有怎麼的好受。

不好受就不好受吧,若是叫別人心裡好受了。不好受的人可就輪到他了。宇文軒心中不禁掠過一絲得意。等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久,如今,這熙澤國,這天下,這大好地河山,終於都是他的了。

宇文淵是個什麼東西?要城府沒有城府,要耐性沒有耐性。見著太子倒臺,就狗急跳牆似的蹦出來去爭奪那儲君之位;見著他軍功浩大,如日中天,心裡就開始惶恐不安,生怕會威脅到自己近在咫尺的皇位,早早就按捺不住,這麼急著就動手要除掉他了。

宇文軒望著跪伏在自己腳下地宇文淵,嘴角邊勾起一絲無聲的冷笑。憑什麼呢?難道他宇文淵真的就幼稚地以為,只要是個皇子,是先帝的親生兒子,就有資格坐著九五之尊的位子麼?未免太天真點了吧?

殊不知,這熙澤國自開國建業以來,歷經一百七十多年前前後後共十二位皇帝,能夠坐上那儲君之位入住東宮的,掰著指頭算來也無非只有是三種人罷了——長,嫡,以及賢。既然晚了一步出生,又沒有那好命投個尊貴的孃胎,就只有從那個“賢”字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