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她從身後喊他。

他緩緩迴轉過身。

霞光中,她無奈地說:

“我一直在這裡等你,等了好多天,結果你卻並不欣賞我。”

頓了下,他又打精神,笑了笑,說:

“好吧,希望你能唏噓給我機會,讓我得到你的欣賞。”

於是,從此每天早上,她都會將自己最新的畫拿到四季酒店的前臺,請酒店的工作人員將它們轉交給那位坐輪椅的優雅男子。

她不知道他是否會看。

也許話根本送不到他手裡,就會被那個一直跟隨著他的管家扔進垃圾桶。

可是,那總是她的機會。

夜晚。

酒店的露臺上。

席上蓋著一層薄薄的棉毯,空氣中有些涼意,越瑄靜靜坐著,望向只有寥寥幾顆星的夜空。

久久的望著暗黑的夜空。

越瑄的面容蒼白得清俊寧美,眼底是空洞的,彷彿那裡沒有任何生息,彷彿他什麼都沒有在想,也什麼都不會影響到他。

“二少,您的電話。”

管家恭敬地捧著一隻震動中的手機走過來。

越瑄依舊靜默地望著夜空出神。

管家識趣地將手機放至他身旁的圓桌,默默退下。手機震動了一陣子,靜止下來。然後,又開始震動。如是反覆地打進來。

越瑄微微皺眉。

低頭看了一會兒手機螢幕上顯示出的號碼,他終於將它拿起來,剛一接通,裡面就傳出略帶激動的聲音:

“二少?”

是謝平。

越瑄閉了閉眼睛,那些刻意想要忘記的事情,湧向他的腦海。胸口染上涼意,他的手指蒼白,掩住嘴唇,低低開始咳嗽。

“二少,您不能再留在巴黎了!”謝平的聲音有些焦急,“如果您一定要留在巴黎,至少讓我或者謝浦陪在您的身邊,最近從大少那裡傳出來一些訊息……”

夜風很涼。

從露臺上,越瑄遠遠地望出去,在酒店前的廣場中,那個孤零零的畫架依舊支在那裡,昏暗的路燈下,那個女孩子坐在畫架後面,還在繼續畫畫。

“……森小姐也在找您,”謝平猶豫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地說,“或者您聽一下森小姐的解釋……”。

“你們統統留在美國,一個都不許過來,事情全部由大少來決定。”越瑄皺眉,聲音淡淡地說,“就這樣,我要休息了。”

關掉手機。

夜色又變得寂然無聲。

越瑄閉目咳嗽了一陣子,疲憊和倦意席捲而上,漸漸睡了過去。

Chapter 1(2)

三月九日。

她的機會終於來臨。

那天大雨滂沱。

明明是下午時分,傾盆的暴雨卻使得天空陰霾如同黑夜。她手中的傘被狂風吹得東搖西晃,完全抵擋不住大雨的攻勢,渾身被雨水澆得一塌糊塗,凍得瑟瑟發抖。最讓她心驚膽跳的,卻是那緊緊抱在懷裡的畫具和畫夾被雨水濡溼的速度。

該死。

她被淋得再厲害也沒關係。

這畫具和畫夾卻是她最寶貴的財產了。

於是,當那輛加長加寬的黑色賓利在大雨的雨幕中從四季酒店駛出的時候,她死命撐著傘,在暴雨中抱著畫具畫夾,衝到了車前,大聲地喊:

“停車!”

賓利猛地剎車,隔著擋風玻璃,她能看到司機在向後回頭請示。繞到車側,她用力拍著車窗,對裡面的人喊:

“拜託,請讓我進去躲一下雨,我沒有地方可去!”

彷彿過了幾分鐘那麼久。

車門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