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為了什麼讀書?如今還讀麼?什麼是國什麼又是家,你可還記得?”

“你!不孝子孫!”柏老先生勃然大怒,“你視我柏家為何物?你視朝堂為何物?我柏秩的兒子竟胸無抱負,不為朝廷效力,整日不圖反省還跟這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淪為笑柄!簡直混賬!”

文舟頭一次覺得自己臉皮還不夠厚,居然被罵得無地自容。

柏君輕笑一聲,仍握著他的手不鬆開,目光坦然無畏,語氣也輕鬆,“你讓我好好讀書,我讀了,你讓我考取功名,我考上了,但滿朝堂的人只認我是柏家黨羽,那並不是我想要的,父親,既然讀書人的事情你已做到極致,又何必迫我重複呢?還是說,你也不過是利用我,想要權傾朝野罷了。”

沒等柏秩說話,柏君又道:“我身邊這人隨你說什麼,我不反駁,今日領他認個親,往後我們一起過,不牢父親費心。”

文舟不知如何是好,先前被囑咐過別說話,那還是不吭聲吧,但他今兒算是見識了,柏君不僅膽量過人,能言善辯,還、還……還挺不孝的。

眼看無法收場,柏秩又臉色鐵沉,柏君便簡單道別,徑自拉著文舟回到客棧。

“就這麼走了?”他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柏君悠悠道:“嗯。”

“你爹是當官的?”

柏君點點頭,“御史中丞,太子太傅。”

文舟頗覺腿軟,“一品大員哎,我還沒見過呢,被訓成孫子也值了。”

“……”

就不能有點出息。

柏君鬆開他的手,改為拎著他衣領回房。

“你在嫌棄我。”文舟不滿。

“……乖。”

作者有話要說: 這兩天趕路QVQ,唉唉

☆、文舟(九)

詩會第二天,譚華書院於院中開始論詩茶會,四個學生被領到莫武軒的位置上就座,而文舟和柏君則先去拜訪了莫武軒幾位故交,才從正門進來。

院門兩側各有書桌,左邊懸一題為“蒼雲出岫冷無風,道中回望散蒿蓬”,右邊懸一題為“雁羽共秋渡,寒鴉兩三棲”,與會文人可以選擇一題或兩題,又或者自擬題目,作詩寫文,桌邊譚華的學生皆會整理,留待論詩時送上。

“噯,柏君,你寫不寫?”

文舟左右掃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扯扯身旁人的袖子。

柏君道:“不想寫,你去吧。”

文舟一噎,“我詩文不行。”

柏君挑眉,“你前兩日還自詡淵博,淵博足矣。”

“……”文舟語重心長道,“這個時候,我們再內訌就不好了,為了書院聲譽著想,你上吧,哪怕背兩句也行,人家好歹能誇你字好。”

“我上?”柏君好笑地用摺扇敲一敲他腦袋,“你可記著。”

文舟:“……?”我說了什麼嗎?

柏君說罷就走到右邊去,學生遞上筆墨,他稍稍思索,便落筆而成。

文舟手癢,雖然孫先生總說他笨,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打油詩還成,現下這麼多人都在寫,要是不署名別人也不知道不是?

於是他就到左邊去要了張紙寫了首詩。

柏君落了款,而文舟大大方方寫上“佚名”,旁邊的學生嘴角一抽。

“我覺得我這首詩會出名的,”他笑眯眯地補充一句,“所以還是低調為好。”

學生無語地接過來,“先生,詩會結束後如何歸還於您呢?”

文舟咂嘴,“你難道看不出我是不想要的麼?”

學生:“……”

柏君過來道:“走了。”

譚華書院的面子很大,位置坐得滿滿當當,總得有個二三百人,